玉蒲团通常只有在穷乡僻壤的庵堂才会存在,那些地方的百姓连自己都养不活,跟别谈给庵堂捐赠香火钱了。
为了生计那些地方庵堂,有的便会出此下策。
可慈航庵的香客虽然是平民百姓居多,但维持庵里的尼姑生计是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薛丞相皱了皱眉头,“蘅儿你可能确定此事无误?若是凭白构陷了慈航庵传了出去,佛教那便定也会对造谣者纠缠不清。”
此事若是真的,现任御史大夫定是要好好在朝堂上弹劾这些人,简直是品行败坏,有辱了佛门清净。
薛蘅知晓在慈航庵那些人所属的家族,有不少的家族最近给薛家使了绊子。
“我倒是没有让府里的人去报官,就算是一场误会那也查不到薛府的身上来,更何况此事是真的不会有假”薛蘅顿了顿又道:户曹史派人去查恐怕最后也就是罚慈航庵一些钱财,再将那群玉蒲团给抓了罢了。”
薛丞相点了点头,若是正常情况下户曹史确实会这么处置此事,律法上也没有规定不能在佛门之地寻欢作乐,也只有这样行事。
薛蘅开始火上浇油:“灭绝师太势必会再次接手慈航斋的主持一职,定然会有灭绝师太的信徒知晓这段时日里慈航斋发生的龌龊事。”
“你有话不妨直说”薛丞相执起茶杯,感觉薛蘅长大了不少,至少与薛叔相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知晓为家里分担争取利益。
“咳咳”薛蘅清了清嗓子:“王家和虢国公府前段时日里让你头疼不已,这段时日里还在继续散播诛心之言,说什么边疆百姓的心中只知大昭有薛丞相,不知大昭还有天子。
不如爹趁着这次有了他们的把柄,将事情闹大,敲打他们一番?”
薛丞相冷笑一声,“这流言来得莫名其妙,曾经在边疆赴任的官员都在朝堂之上说了,此事是有人恶意中伤我,毕竟边疆的普通百姓连益州薛家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薛御史,薛丞相,简直是无稽之谈。”
“那天子可信?”薛蘅追问,此事是真是假并不重要,全凭天子是否相信。
薛丞相沉默了一会,天子听闻之后只是意味深长的一笑,说了句言之有理。
“这么荒谬的事情天子自然是不相信,只是心有芥蒂罢了。”薛丞相放下茶,又道:“不过别担心,前些日子征北将军大老远的上折子弹劾我贪污受贿,贪污一事已经查明是空穴来风。
关于受贿的账本,廷尉寺和御史台正在确认真假,等廷尉寺和御史台派出调查的人了,他们便会带回王刘共天下之言。”
“爹,英明!”
薛丞相摸着胡子笑了笑,除去薛家的子弟在外闯出的祸事,如今不过就是一本账簿而已,能耐他何?
益州百姓为薛家准备好了万民请愿书,有益州百姓的支持,天子就算想降罪闯下祸事的薛家子弟,也得考虑一些益州百姓的民意。
不过薛蘅说的有道理,是应当敲打这些人一番,否则还以为他们薛家是谁都可以踩上几脚的软柿子。
薛叔踹伤吴文瀚之事,他已经对虢国公府做出了相应的补偿,且虢国公府对于补偿也满意。
并且还也当面说了日后不再追究此事,虢国公府也的确遵守约定,不在提及薛叔的任何事宜。
但之前与薛家建立起来的情谊却并没有修复,这段时日里虢国公府也在为弹劾薛家出了一份力。
“算算时日,长安公府前去慈航庵的人也该回来了,王七那群人寻欢作乐被官差打断,定然没有继续下去的兴致。”薛丞相叫来了薛府中的周长吏。
周长吏年少时是薛丞相的书童,与他共同经历了风雨,所以薛丞相对周长吏很信任,重要的事宜一般会交给他周长吏亲自去处理。
“大人有何吩咐”周长吏恭敬站在薛丞相的前面。
“你也带人去那慈航庵看看慈航庵的腌臜之事”薛丞相加重了语气:“佛门清净之地怎可被一群玉蒲团给叨扰了。”
“丞相放心,属下定会让此事宣扬出去。”
薛丞相摇摇头,他与薛蘅和江夏郡主的想法不同,那群世家子弟又没有强迫慈航庵中的尼姑做寻欢之事,宣扬出去坊间的百姓议论的对象也不会是世家子弟。
到时候慈航庵的尼姑定会在风口浪尖,掩盖了世家子弟对佛祖的不敬。
这么做的收益与付出并不成正比。
“暂时别宣扬此事,先调查那群玉蒲团背后是否有人撑腰。”薛丞相担心会打草惊蛇,日后再被蛇给反咬一口。
薛蘅插话道:“那些玉蒲团为了能够在庵里寻欢作乐,还将灭绝师太赶到了后山,她这些年也算是做尽了善事,如今一定对庵中发生的事情十分痛心。”
“灭绝师太?”江夏郡主思索了片刻:“没听说过此人。”
“慈航庵的比丘尼不怎么与贵人来往,娘没听说很正常,但慈航庵周围不少的百姓受过她的恩惠”薛蘅看着薛御史:“若是可以还是暗中帮一帮灭绝师太,倘若不能让师太重新主持慈航庵,至少让她回到庵里,不用继续待在后山那潮湿阴冷的竹屋里了。”
虽说慈航庵并不是贵人们常去的寺庙,不过在百姓中慈航庵也算是小有名气,不少的百姓提起慈航庵皆会竖起大拇指。
薛丞相点点头,这不过是点小事,举手之劳罢了,或许还有有意外的收获。
“你去到了慈航庵,也派人去见见灭绝师太吧!她应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