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反省自己的过错是一种觉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正面自己的错误。
况且还是在人多势众,掌握了主动权的时刻。
白胡子老大爷并不为之所动:“景侍卫,你们是来自长安城的贵人果然是不一样,说起话来都是一套套的,我们这些乡下人家没文化听不懂你话里的意思。”
往日还在长安城的时候,景侍卫的手底下也管理了不少的侍卫,每日也会对着一众侍卫训话。
倘若说话的语气较之往日要严厉一点,侍卫们便会默默的回想是否有做错的地方,主动改正自己的错误。
如今景侍卫面对的是定康县的百姓,不是那些听他指挥的侍卫,并且这些百姓还抱成团一直对外。
景侍卫也不能正面硬钢,只能调整了下自己的语气,尽量让听者感觉温和一点。
“各位乡亲父老,你们只看见了他们兄弟二人捕鱼,却没有看见他们杀害神鱼,你们可以回到方才的溪水边上,看看被他们捕起来的鱼是否还活着。”
白胡子大爷现在明白了景侍卫的意思,想要以此来开脱罪行。
“景侍卫此言差矣,神鱼没有死那是因为我们发现的早,他们还来不及杀害神鱼。而且无论谁家杀鱼也是等到回家了再杀,就凭这一点并不能证明他们是想从乌龟口中救出神鱼。”
村民们依然选择了站在白胡子老人的这一边,神鱼没有死并不能代表这二人就没有了杀害神鱼的心思。
白胡子老人继续义正言辞:“若是此次让这两人逃脱了,那么下次谁来网鱼都可以用这个当借口,我们的神鱼岂不是危险了。
再者,万物自有他的生长规律,我们定康县的神鱼有它的自愈能力,我们上千年上万前都没有去管过它们,它们依然活得好好的,小小的乌龟又怎么可能威胁到神鱼的安慰。”
“这位大爷”景侍卫感觉他的耐心正在一点一点的被消磨:“你固然说的有理,万物都有自己的生长规律这话没错,但您想想我们先辈在吃不饱饭,连鞋子都没有的日子都能活下来,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辛苦度日去追求更好的生活呢!无论就躺在家里得过且过,那岂不是更加的容易?
这两位想助神鱼一臂之力的兄弟,他们不过是想帮助神鱼减少痛苦而已,大爷你又何必如何苛责抓着不放呢。”
“哼!”白胡子大爷冷哼:“巧言令色,说来说去你们就是想维护这两个外乡人罢了。你们这些外乡人都是一伙的,只认同自己信奉的神佛对我们神鱼不屑一顾,还以为年轻的道长会有不同,但现在看来就是一丘之貉。”
白胡子大爷中气十足,丝毫没有年过半白老人的垂暮之气。
大爷身后的百姓被对景侍卫说的有些动摇,打算不再追究此事了。
不过人群里却有人带头喊起来:“一丘之貉,一丘之貉。”
薛蘅依然还在洗月观里,看着景侍卫与村民们的唇枪舌战,四周则有不少的侍卫保护着她的安全,防止待会村民万一暴动伤着了她。
薛蘅无奈的摇了摇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啊!”
她的计策是让景侍卫就这些村民绕晕,然后趁机将兄弟俩带走,等着村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村民也没有继续追究的法子了。
半路杀出来的这位大爷不仅是揪着此事不妨,并且说起话来也是条理清楚,还抓住了定康县村民最在意的事情不依不饶。
白胡子大爷还在不断的煽动村民的情绪,方才被景侍卫说动的那一部分村民,再次加入到了白胡子大爷的阵营里。
村民的情绪也开始激动了起来,已经开始有村民捡起地上的泥土,对景侍卫等人扔了过去。
地上已经干裂里的泥土,可比烂叶子、鸡蛋打着痛多了,其中还夹杂了一些小碎石,打在脸上生疼。
薛蘅无奈的摇了摇头,有白胡子大爷煽动村民的情绪,景侍卫已经无法控制住局面了。
“去将县太守请过来。”薛蘅对身旁的侍卫吩咐。
“是”侍卫领命,便快速的从后面跑出了出月观。
薛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便在侍卫的簇拥下走到了院子里。
“都给贫道住手”薛蘅大喝道:“你们这群愚民,都被这坏透了的老头子忽悠了。”
村民看见出月道长来了,就像是小孩做了错事被大人发现了一样,赶紧将手里的泥土仍在了一旁。
景侍卫看了薛蘅也来了,赶紧挡在了薛蘅跟前。
“道长,你怎么来这里了,万一这群刁民伤害到你了如何是好。”
薛蘅对着景侍卫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面前群情激愤的村民说:“贫道之所以会来到这儿,是不忍心看着你们再被这糟老头子利用了。”
村民不解的看了看薛蘅,又看了看白胡子老头,何来的利用一说。
薛蘅顿了顿,继续道:“神鱼还好好的在活在水里,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危险,但你们看看这两兄弟,我已经狠狠的责罚了他们,如今成什么样子了,为了两条还活着的鱼,就要用两条人命去填吗?
这几日贫道也看见你们的孩子,有的脱了鞋子站在溪水中与神鱼嬉戏,你们看见后也只是骂了几句,何曾对他们动过手脚。
你们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你们此刻要求烧死这两个外乡人,到底是因为冒犯了神鱼觉得怒不可遏,还是因为喜欢这种能将别人性命握在鼓掌中的感觉。”
“道长真是巧舌如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