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正是草枯叶落的季节,晌午的阳光以无锋芒。
柔情的阳光托起了溢彩流金,穿过窗棂映照在蘅略施粉黛的脸上。
发簪上琅玕珠花步摇投影在她眉眼之间,映得她钟灵毓秀。
如今换了新院子,正在清点她小库房的各种物什。
盯着一箱白色上等狐狸毛,思索要做成什么物件。
当日南阳王世子也看上了它,江夏郡主也甚是喜欢硬生生夺了下来。
南阳王倒是没失势,只不过他的封地不在长安,江夏郡主自然不会将南阳王世子给放在眼中。
但没过多久,薛蘅就在酒楼遇上了南阳王世子。
因为南阳王世子对薛家不满故意找茬,两人发生了口角,薛蘅最后还被送回了老家。
薛蘅还在沉思之中,薛仲踏着轻快的脚步来到了仓库中。
薛仲与好友约好一道出游。
薛蘅因为有个让她丢脸的未婚夫,回到长安一月有余,整日都关在家中还未出去过。
薛仲便想着去问问薛蘅,是否要一道出去散心。
薛仲身穿白色锦袍,头戴珠冠,高大英挺,看着一地打开的箱子,手中耍着匕首,叹道:“四妹的私房可真多,瞧你盯着狐狸毛可是在想如何处置它们?。”
薛蘅与薛仲的关系最好,眼睛弯成月牙,得意说道:
“我在想这批狐狸毛是染成什么颜色最好?红色和绀紫色二哥觉得怎么样?”
薛仲坐在黄花梨椅上,手指在桌上轻敲,说道:“这批狐狸毛甚多,冬日穿在身上定会暖和,你可以做两件斗篷,红色和绀紫色各做一件。”
薛蘅轻抚皮毛,点头道:“二哥跟我想的一样,到时我们就约上三五好友去湖心亭赏雪。”
薛仲微笑道:“赏雪还早,今日有朋友约我出城游玩,你去不去?”
薛蘅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面露歉意,“小桃前几日身体不适,搬去和姨娘们一起居住,结果姨娘们有不少染病了。
我昨日便让下人将她们全送到庄子上去。
今早我去请安之时,爹知道了这事,爹怪我没有及时将事情告诉他。
还说传染病这事可大可小,下午去我一道去庄子中查看究竟。”
偏院离得远,江夏郡主又强势,姨娘们也不敢随意走动,薛仲也只听闻了薛蘅将姨娘们送到庄子上之事。
并不知道其中缘由,只以为是那些人惹恼了薛蘅被打发了出去。
薛仲想着去庄子也是出游,“我今日便不同朋友去游玩了,陪你和爹爹一道去庄子吧”
……
因为病情会传染,薛蘅便将姨娘们送去了御史府最偏远的一个田庄。
田庄不仅在城外还在山陵之中,虽然土地不怎么肥沃,但养出来的鱼,肉质特别紧实,小桃那日捞鱼也在这个庄子中。
薛御史腰肢挺拔,颌下一串山羊胡须,双眼似挂在藤上黑黝黝的葡萄珠,身穿灰色曲裾深衣,头顶束乌金镙丝镶晴绿珠法冠,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
薛御史睁开眼之后也是一脸沉思,马车中的气氛显得甚是沉闷。
薛蘅以为薛御史还在生她气,弯着眉毛含笑轻声道:
“爹,我找了三个大夫去庄子上给姨娘们诊治,想必不会有大碍。”
薛御史摸了摸胡须,“我不是担心这个。
昨夜收到了消息,说城外北边村子突发瘟疫,我派去核实的人还未回来!
若真是瘟疫小桃在府中待了好几日,恐怕府中也有染上病气之人。”
薛蘅双目圆睁,敛了敛神色道:“小桃感到身体不适之后怕将病气过给我,直到搬入偏院都一直没有出过房间。
在得知她的病会传染之后,我已经安排小厮将她用过的东西都烧毁了,偏院的东西倒是没有烧毁,但也封存了。
送小桃他们来庄子的也都是在外院伺候的人,他们都有防范。”
薛御史听后轻点头并未说话,过了会掀开帘栊,对他的贴身护卫耳语了几句。
马车行到城外,还有二十里路便是田庄,但却有一帮村民将马车给拦了下来。
其中一名老叟杵着拐杖,站在前面中气十足说道:“贵人莫在前行,前方村子瘟疫横行。”
薛御史皱着眉头,下了马车,行了个揖礼道:“阁下何人?以确诊为瘟疫了吗?”
老叟回了个揖礼道:“老朽是这儿的里正,目前染瘟疫之人并不多,只有一两人出痘。”
薛御史沉思道:“可上报了官府?”
老叟微微摇头叹了口气道:“怎敢上报官府,到时候衙役来屠村,哪还有活路?
大家都是沾亲带故的,哪能将他们往火坑里推。”
这里正却未说完,这两日他们村子也有人开始上吐下泻,他已将这些人赶到祠堂隔离了。
但余下的人惶恐不安,正打算往外搬。
那些患者的家人怕他们将消息传出去,硬是堵在他们家门口,他正为这事心烦呢!
薛蘅掀开帘栊探出头来问道:“昨日有好几辆马车前往薛家田庄而去,你们可曾看见?”
“看见了,他们在知晓瘟疫之事后,几个妇人便要求车夫回去。
不过其中有个带着帽子的小姑娘将他们给呵住了,如今去了不远处的破庙。”
“请问破庙怎么走?”
“姑娘是要去破庙?”
“马车中是我家丫鬟和姨娘,还请老伯带路”
里正听了这话连连退后,生怕沾染上了不祥之物,薛府的护卫上前将里正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