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煜睁着眼睛,不知道看了她多久,感觉到她呼吸平稳,才缓缓起身,将她抱到床上,手伸了伸,还是没敢碰她,担心把她惊醒。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钱包,放在她床头。
今晚来找她,原不是想装病,而是想把自己工作赚的钱交给自己的妻子。
可,蓝煜苦笑,她应该不稀罕吧。
但,善善,无论你稀不稀罕,我如今的所有都愿给你。
蓝煜借着月光,凝视着她的睡颜,眸中溢满情意和悔意。
时光重来不了,那以后的时光,他就用来追回她,可好?
隔天,甄善醒来,蓝煜已经离开了,她眸光移向床头,默了默,拿起钱包,神色很平静,心中难以起波澜。
……
“蓝富贵。”
正在晒药的蓝煜嘴角一抽,眸光定定地看着她。
甄善没半点心虚,“烧退了没?”
“嗯,都好了,”蓝煜听她关心自己,抿唇一笑。
“那就好,若是不行,今天就别去工地了,别逞强。”
“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甄善差点翻了一个白眼,她担心什么?
她只是怕麻烦。
抬手,将钱包递给他,“你昨晚落下的,还你。”
蓝煜眸光晃了晃,心揪疼,脸上却满是茫然,“善善,这不是我的。”
“别装傻。”
“善善,药我晒好了,我要去工地了。”
蓝煜就当没听到她的话,朝她笑了笑,转身往外面走去。
“你……”
甄善脸色微黑,这混蛋,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她看着手上的钱包,想扔,但想到什么,又没扔。
算了,她为什么跟钱过不去?
“善善,”甄父从屋里走出来,“富贵呢?”
“去工地了。”
“哦,”甄父看向她手上的钱包,“这是你新买的钱袋?怎么黑乎乎的?女孩子带着不好看。”
甄善嘴角微抽,“不是,是蓝富贵的。”
甄父怔了怔,随即,他有些犹豫地问道:“善善,你和富贵……”
“没什么事情,阿爹,我先进去收拾东西了。”
甄善摇摇头,往医馆里走。
甄父张了张唇瓣,叹息一声,没再说什么。
他并不想给女儿心里压力,也不想她因为他,去勉强迁就谁。
只是他们年纪都不小了,再这么耗下去,青春都耗没了。
唉!
甄善转头,见自己父亲眉头紧皱,眸光担忧的样子,看着他满头华发,心中划过一丝挣扎。
她自己的那一世,从未得到父母的善待,所以才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亲情。
她能无视外界的所有眼光,却不能装作看不到慈爱的老父亲为她烦忧牵挂。
那,要原谅蓝富贵?跟他在一起?
娘娘好嫌弃哦。
而且那混账嫌弃了她七年,现在就这么随随便便原谅,想想都憋屈。
但,甄善吐了一口气,生活不是只有她自己,她还需在意三位长辈。
她能虐死蓝富贵,可总不能让他们伤心吧。
那样,她跟那棒槌有什么区别吗?
娘娘觉得小家过日子,其中的学问才更大呀,心中考虑多了,便做不到随心所欲了。
算了,反正她这辈子的人设就是好媳妇。
不过,甄善怎么都不可能现在就让蓝富贵称心如意,至少得再虐心虐身个一两年再说吧。
……
小山村的日子简单朴实,也充足。
蓝煜以往是想出人头地、扬名立万,现在只想陪伴家人爱人,用自己的双手撑起整个家。
有了这份责任,他每日虽都做着同样的事情,却每天都有着满满的期待,再累回家后,就是父母的关心,她的笑容,心中淌着的是不断的暖流。
岁月静好,心中满足。
就是,要是妻子能多看他几眼,就更好了。
蓝煜看着对任何人都是温柔含笑的妻子,对自己就是不冷不热,时不时还要被怼被嫌弃。
而且她能叫蓝富贵就绝不叫蓝煜……
说好的叫他阿煜呢?
善善真无情。
好吧,她没叫他蓝棒槌,他就很庆幸了。
况且她现在也愿意跟自己多说几句话了,这也是进步了不是吗?
还有岳父也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好,越来越肯定。
其实,前途还是一片光明的……对吧!?
不知不觉,又是新春。
算起来,蓝煜已经有八年没和家人过春节了,想想,他满心都是惭愧。
因此,今年的春节,他怎么都得让家里热热闹闹。
在春节前一个月,蓝煜就开始缠着甄善,让她陪自己去市里买年货,还很是不要脸地把这事告诉家里的三位长辈,美其名曰要带她去散散心。
甄父也好,蓝家父母也好,皆举双手赞成。
实在是甄善她平时太懂事了,他们这些长辈看着都心疼,年轻人嘛,就该多出去走走。
甄善无奈,暗暗得瞪了某人一眼,才同意跟他去市里。
……
“蓝富贵,你工地不忙吗?”
车里,甄善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问道。
这家伙虽然棒槌外加不要脸,但能力确实令人侧目。
短短还不到一年,他就从一个搬砖的工人成了一个包了好几块地的包工头,大有要收揽这一带建筑业的趋势。
当年他衣锦还乡,如今在家乡,也能造就奇迹。
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
正在开车的蓝煜又听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