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私下里的事,大家也都愿意给她说。而她自然而然不瞒着陆小玖。
“简直岂有此理。那张老头,明明自己走路的时候摔断了腿,凭什么说是被少夫人打断的?说这话的人其心可诛。”映月总是喜欢为她打报不平,因为这个少夫人太可气了,什么脏水往她身上泼她都不辨。如此下去,府里岂不除了少夫人,都是好人了?
“我倒觉得挺有趣的。”陆小玖挥挥手,让林轻云接着说下去。林轻云又把听到的事全都说了。二人越听越心惊,一个人居然可以这样坏?果然是坏得没底线。
据说,陆小玖善妒,把云少卿身边最漂亮的丫头嫁给了一个丑八怪,怕少爷看上她,威胁到她的地位。她狠心把府里干了三十几年的老妈子赶出家门,让她流落街头,晚景凄凉。她把人家刚满岁的孩童送出府去,让人父子分离,只因她听不惯小孩子的哭闹。她巧取豪夺,见人家家传之宝,见财起义,强行夺了去……
“少夫人,您干嘛不让我告诉他们真相?您把小姝嫁出去,是因为人家两情相悦,虽然男方丑了点,但待小姝是极好的。您把向妈妈送出去,是不想她在府中孤老,她好不容易找着儿子,该一家团聚,共享天伦。您把绿儿送到她母亲身边,是因为她父亲不堪为人父,吃喝嫖赌,无所不为,绿儿跟着他,难保不哪天被她爹卖了。您买冯老爹的宝物,是因为您看出那宝物早被他儿子给掉了包,是赝品。您怕他知道真相,受不了刺激,又见他衣食无着,便出高价买了下来。您做的都是好事,您干嘛要任由他们胡说?”映月恨,她明明是个大好人,可为何就没人能明白她呢?难道整个云府的人都是瞎子吗?
陆小玖笑而不语。不是她不说,是说了,也没人信。
“虽然少夫人的名声越来越差,少爷的名声倒是越来越好了。少爷待人极好,可府里就是有不少人,不把少爷当回事,暗地里总是这样那样说,如今,他们都不再私下议论少爷,都把少爷当成救世主了。”
“这是自然。”映月道,“他们觉得少夫人不好惹,有事不敢来求夫人,自然就只能去求少爷。”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地望着她,许久,才悠悠道:“少夫人待少爷真好。”
林轻云笑道:“映月,你终于明白了。我一直以为,少爷对少夫人是极好的,现在看来,少夫人对少爷也不遑多让。只是少夫人把对少爷的好都放到了暗处罢了。”
“少爷能娶到少夫人,真是三生有幸。”映月有些心疼地看着陆小玖,眼眶也变得红润了。
坊间盛传,云少夫人行事,嚣张跋扈,连琴仙长孙绰派去的人,也敢打出门来。须知云家不好惹,琴仙自然也不好惹。这琴仙,与达官贵人,武林豪杰都有往来,她敢当众折他颜面,果真是无法无天了。
民间甚至开了赌局,赌这位新夫人何时会被云家扫地出门。半年之内,一赔三,一年之内,一赔五,三年之内的,一赔十。
好些云家的人也隐藏了身份,去赌档投了银子。自然,这其中少不了陆小玖。
这么好玩的事,她怎么能不参与一把?不过,她可不是藏头缩尾,隐姓埋名去的。她拉着映月云少卿,正大光明地进了这名叫财自八方来的赌档。
“啊?这不是云公子吗?怎么公子也有雅兴赌上一把?”赌档的小二谄媚地笑着,语气极尽客气,眼珠子却不停地乱转,身子也正挡在进门的路上,看似迎接,却把他们三人挡了个正着。
云少卿平日好说话,但对得罪云家的人,可向来不手软的。他们在这里开暗桩,赌人家多久休妻,不正是打这位护妻狂魔的脸吗?
“滚开。”云少卿一推,那小二足跌出去三丈远。只是云少卿手下留情,没有下重手,不然他怕是下半辈子都废了。
云少卿径直走到那赌档掌柜面前,一巴掌拍下厚厚的一叠银票,指着那挂在红巾后面,尚未来得及完全遮挡的竹牌道:“我赌她一辈子都不会被云家扫地出门。”
那掌柜脸色一变,退后两步,警惕地盯着他,生怕他一时没忍住,抬掌给他劈了过来。赌场里的打手已经围了上来,不过在长乐,敢跟云少卿动手的打手还没出生。是以他们只是围着,不敢真的上前动手。
陆小玖一掌拂掉那红巾,看了半晌,却是摇头道:“你这赌局开得不好。不如这样,我赌三天。三天之内,少夫人必被云家扫地出门,一赔十,怎么样?”
那掌柜不认识陆小玖,只是见她敢当众拆云少卿的台,想来不是善茬,又见她刚刚那一手,功夫不弱,一时也拿不定主意,看看云少卿,又看看她,见云少卿的脸色陡地变得难看,料想是恼她刚刚的话,心头计较一番,道:“自然是好,只是云公子那里……”
“这是十万两银子。”陆小玖抽出一叠银票,又将云少卿手里的那叠抢过来,放在一起,递给那掌柜,“如果云少夫人三天之内没有被扫地出门,这些银票便是你的了。”
原本场中嘈杂纷乱的赌场一下子安静下来,忽然,有人叫了一声,“你是少夫人。”那赌场掌柜立时脸色大变,刚刚要接着那银票的手忽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