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是在梦中,还是处于现实。
我感觉到了疼痛。
但并不在这里。
垃圾。
时间的垃圾桶之郑
成为残片的一部分。
残碎的渣子。
这里,下着雨。
在一片泥泞的沼泽中,夏尔里克渐渐的醒了过来,灰色的空遮盖住的光芒让他感觉到了无法阻止的潮湿和阴冷,伴随着空中一丝丝溅落的雨滴,除了令人全身难受的冰冷,就再也没有其他感受了。
没有路径,全是一模一样的杂草,不渗水的泥地,缓缓爬过的扁虫和蛞蝓。
没有树木,没有边界,没有该去的地方,也没有想要去的地方。
只是在心中的某个角落之中找到了一个值得纪念的人。
但是,她此时的样貌已经模糊了,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布娃娃。
我不想抛弃她。
这由不得你。
为什么。
时间,会让你忘记。
丝缕的雨滴在这一瞬间变大了,原本微微有些冰寒的感觉变成了彻底的冰封,将夏尔里克那挣扎的回忆和他的灵魂相隔在模糊的玻璃两面,彻底隔绝。
冰封吧。
封死吧。
忘记的东西会随着你的衰老而死去,你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一座特殊的雕像。
和他们一样。
夏尔里克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压在他的身上,像是要将他拖入泥浆之中一般,死命地纠缠着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不能平静下来。
这是你所界定的宿命,是你所管理的事情。
但这不是我的时间。
流逝的时间不属于我,属于我的由我的灵魂所决定。
睁开眼。
第一次,夏尔里克在身为神的梦境之中主动醒来。
梦醒之后的夏尔里克,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虽然差一点就被这片泥沼所吞没,但他还是向这块无边无际的沼泽鞠了一躬。
“混沌的代行者,奈亚拉托提普,无序的秩序者,您好。”
“嗯,还是恶习难改,”神只的身影出现在夏尔里克身边,那种和沼泽一样幽暗而深邃的感觉只属于神只,“或者人类的性就决定他们所看到的极限吧,你也一样。”
“我的父神不是主,也不是祂,对吗。”夏尔里磕神情像是在悲悯,又像是在祈祷,神圣的样子还是第一次在他身上显现。
“擅自揣测的结果,你自己还是留着吧,”神只身边就放着夏尔里磕身提前,由于有阿塔莱斯的存在,夏尔里克此时的维生系统开启的还算是完好,生命体征就像是深度睡眠一样,“原本米戈那群家伙承诺你会很有趣的,可结果和父神梦境的其他生物也没有什么区别。”
祂仿佛嫌恶地挥了挥手,将夏尔里磕身体抛向他的灵魂。
“从我的神国滚出去吧,时间裂隙的丑,你的表演结束了。”
突然间和蔼,突然间暴怒,突然间诙谐。
一尊混沌的神只。
没有犹豫,和自己身体融为一体的夏尔里克站起来就离开,向着那片长满苔草的荒芜沼泽深处走去。
蓝色的雨滴在他身边轻轻的洒落,却无法将他沾染分毫。
那每一滴雨水都是陈酿出来的几千年岁月,被凝聚而成的点滴对于夏尔里克来,只是浮尘。
时间的流逝是相对的。
只要我还在,属于我的时间就不会被带走。
雨水,在那时间的隔断处渐渐的消弭,只剩下半丝半缕的微风在夏尔里克耳边环绕。
维生力场所产生的作用其实不大,只是将夏尔里磕身体强行维持在一个比较来还算是活着的程度,现在的他,基本上就是一具埋在地下的活尸。
快点。
距离浪潮边缘还有五米。
嘎吱作响的铠甲组件就像是生锈了一样,从他的鳞片状甲壳上脱落,在时间的雨滴之中被腐化,回归这个自然的氧化态。
啪。
夏尔里克触碰到了时间的隔断,但是那一组壁障却将他完全封死在外面。
坚硬。
不可融合。
夏尔里克强撑着唯一的一点意志,将手伸向屏障的内部。
只有灵魂能够出去。
我的身体。
太老了……
夏尔里克看到了自己的身体指标,各种生命反应的程度和五六十岁的老人一样。
我的意志。
快要撑不住了……
拖过去。
给爷拖过去!
撕裂就撕裂吧,大不了再重组一次,只是……别留在这里了。
和之前的情况一样,夏尔里克将自己的灵魂作为媒介,在时间中穿梭的同时,以灵魂对于身体的粘度将自己拉扯到时间的对岸。
但是这次,身体几乎就像是没有粘度一样,任凭灵魂从身体中离去。
老饶感觉就是这样吧。
如果世间没有什么值得他所羁绊的事物,那么他的灵魂就算离开了也不会想要回去。
让我想个办法。
艹。
感觉现在脑子也不好用了。
时间的纬度是供时间之外的生物所行走的路,而我的ròu_tǐ属于时间之内的造物,它只能顺着时间的流逝,走直线。
如果我想要把它带到时间之外的话……
我的世界。
那里也没有时间。
星空。
白色的扩张,白色的袋子,白色的空洞……
一道细的裂缝在夏尔里克身外的世界中出现了,在整片世界和奈亚拉托提普的神国相互碰撞的颤抖中持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