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情好。”夏尔里克的口音这时候还没改过来,京腔儿特别浓,那种从他身上显露出来的自信和放松是现在的他无比羡慕和怀念的。
对于这种凶杀案的现场,最擅长在其中周旋和处理的也只剩下两种人:侦探和惯犯。
某种程度上说,侦探要比罪犯更擅长掩盖证据,因为他们自己知道其他刑侦人员是怎么去找寻证据的,只要遵循这些模式的运作规律,一切事务都可以规避在侦查的范围之外。
将尸体剖块,然后再和冰箱之内的牛排生鸡放在一起,那些具有特定结构和辨识度的尸体组织则被放到强酸之中溶解,最后顺着下水管道流向排污处。
处理完这两件事物之后,夏尔里克着手将炼金术士的实验工具堆积在一处,并将一些具有强可燃性的有机溶液喷洒在上面,最后点燃了火焰。
在木质房屋的大火之外,夏尔里克将自己脚下的沙土扫平,将随手采摘的植被、地衣、苔藓等植物丢在自己走过的路上。
“走吧,我想那些吃干饭的警察差不多什么都看不出来,”回忆中的夏尔里克接受了面前这位“雇佣兵”的建议,选择和他同乘一车,先前往海湾的港口之处,“要不然也就不会有《2666》问世了。”
“听起来你很喜欢那本书。”
尽量维持我的形象吧,最好能够发展成为进一步的关系,这样我的信息搜集会容易一些。
除了这些在我记忆中存在的景物,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其他数据的,毕竟这里只是个密码一样的程序,还没有复杂到成为记忆的程度。
“听起来你也很喜欢看书,对么?”夏尔里克笑着对雇佣兵摊了摊手,但是一个非常隐蔽的小动作还是被他察觉到了,毕竟都是自己,习惯和意识没什么改变。
“你早就发现了,对么?”身为雇佣兵的夏尔里克将自己背后的一柄手枪拿了出来,递给那个防备的自己,“毕竟我在档案里可是‘不识字’的。”
“啊……所以,”夏尔里克毫不客气地将那支手枪收了下来,然后将其中的弹夹退了出来,“你……并不是我所认识的马库斯,对么?”
“当然不是,不过我想我绝对不会是你的敌人,或者说……”夏尔里克将雇佣兵的身躯做出自己最经常完成的一个复杂手势,那是他闲着无聊而学成的自创暗号,“我对你的了解比你想象的要深地多。”
“嚯,那可不是么,能从我的小动作里面看出来威胁的家伙,除了我的几个伙计之外,没有什么其他人能办到,”夏尔里克眼眸之中的思考和试探的意味很明显,但是敌对的意味也同样很浓,“不过仔细说来还是有那么两种人能够做到……”
哈,原来的我这么喜欢卖关子打哑谜的么,就是缺一个好捧哏。
“不妨说说看。”
夏尔里克将面前这个佣兵的笑容看在了眼中,不知为何稍稍的缩了缩脖子,“第一种人,是纯粹的跟踪狂,为了猎杀或是折磨他人而选择跟踪的变态,但显然你不是第一种,我对自己的反跟踪技术很有信心。”
“哈哈哈哈……我知道你想说的第二种人是什么,你放心就好,就算我是那样的人,你也不是我的菜。”
“……”夏尔里克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己眼前这位动作习惯都和自己很相像的家伙,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毕竟对方是不是真的对自己这种类型的有特殊嗜好就不好说了。
“行了,”因为这一件事情引发的蝴蝶效应在夏尔里克的观测视界之中打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其中飘来的是些许的无序时空,“我确实是有事情想要你帮忙就对了。”
“你……想我怎么帮你?”夏尔里克将佣兵的手枪抵还给他,顺便将弹夹也装了回去。
“我会在大约三天之后到达徐威的所在地,你只需要让我在他店里逛一圈就行了,我需要买点东西。”
“嗐,原来是生意人啊,您早说啊,早说我这不就早安排上了么,”一副油嘴滑舌腔调的夏尔里克突然间就变了态度,眼睛之中的神色也将他真实情绪遮盖,“那到时候联系,我跟他熟,给您说说价钱,没准还能送您点什么礼物。”
“好,到时候……”
在夏尔里克挥手的空档,时间开始飞速流逝起来,那个佣兵的生活突然间就像是一场被按下了十六倍速的电影,在人眼没办法分辨的速度之中溜走了。
看来我做的决策没什么问题,最起码在这个阶段是对解谜有利的。
时间一晃,定格在了一个下午的时光,夏尔里克端着手中的一杯浓茶,举到了嘴边,第一泡或者第二泡的味道浓郁到让他感觉自己没办法喝。
算了,不喝也罢。
“诶,让您久等了,不好意思,咱们店里面有那么点事儿,”徐威那张有些微微发福的脸庞坐到了夏尔里克对面的椅子上,二人并对着,一人旁边摆着一个茶碗,“这不刚刚才走了一位么,是真能叨叨,讨价还价好几轮才算完。”
“你们这家小店,最近应该刚接了一笔大买卖吧,”夏尔里克直接切入主题,并不打算和徐威唠家常,不然很有可能被他套出话来,“说实在的,我想掺和一下。”
“您……”徐威将自己的茶碗稍微挪了挪位置,在瓷器和桌面摩擦的时候,留下一个明显的蒸汽印,而就在他这个动作之后,葛朗特的脚步声微微地从天花板上传了出来,“是哪位高人,在下……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