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朱勔更不高兴,“问你话呢?小张大人耳朵不好?”
慕容先生道:“为防止大人耳背我再说一遍,小张大人这么一门心思想挣钱,为啥不来和银号谈谈?”
张子文笑道:“好意心领了。海军现在的确要依靠‘捕鱼’的副业贴补生活费。对于人的一生,生死的确是最大问题。所以虽然一切皆可能,但若真有一天我来找你们的谈的时候,一定是我走投无路了。”
朱勔和慕容先生相视一眼后道:“这么说来,我们要期待着这一天早点到来?”
张子文道:“是的你们只能这么期待,因为打得赢的时候我就不谈判!”
朱勔和慕容先生一起色变!实在这话听来太刺耳!
“你们聊吧,咱们显然不是一类人。”
张子文又独自走开了。
园子另一头,眼看张子文像是和慕容他们谈崩了,何执中铁青着脸。
上次做张子文的思想工作,没得到正面回应。
其后,何执中专门召见朱勔和慕容这两个最大利益方,传达了当前一段时期仍旧以维稳为中心的精神,不能轻易激化、不能给蔡京和张康国共同推动的开边大政策添乱。
现在就算西宁州大捷,但不代表青塘都处于宋军有效控制下,仍有许多残余势力需要清缴,也有许多收尾安抚政策要执行。
同时,青塘局势导致西夏处于唇亡齿寒状态,这眼看着第五次宋夏之战将要再度爆发!
就何执中来看,哪怕蔡京张康国有意见好就收、暂停开边方针。但显然这事已经未必由两位相爷控制。
现在真正掌控西北形势的乃是陕西都转运使陶节夫。
这家伙自来是个主战派,碰瓷手段一堆。早在冬季前老陶就把永兴军路行营前移到延安府。
于是想名留青史,拿下银州的陶节夫很可能软对抗两位相爷的外交政策,进而故意挑起战事!
撤换是不可能撤换陶节夫的,时至今日老陶已算是尾大不掉。在军中威望奇高,又实际控制了西北后勤命脉多年。于是现在包括蔡京张康国在内,没人敢提换帅。
不是说无法安置陶节夫,而是西夏的想法谁也不知道。不确定的外交政策是否有效的情况下,一但撤换陶节夫,导致西北军心士气整体滑落,后勤系统运转效率抓瞎。若这时候西夏真的出兵,那就全体都哭瞎了。哪怕是蔡京张康国也不敢为这样的事负责。
所以一个绑架了一个,这眼看着东南钱政隐患越来越大,但陶节夫表示:这是朝廷的问题不是我的,有把握打得过西夏,那我就要拉起手袖猛干。
基于这些综考虑,何执中把相关精神传达给了朱勔和慕容,核心就是维稳。放话说谁出乱子就收拾谁,于是,这才有了今日姑苏银号响应朝廷精神,有了谈的意向。
可惜都不用具体问,何执中知道张子文仍旧拒绝和谈,又要顶风作案,对抗朝廷大政方针了。
这龟儿子有个理论和陶节夫那老赖差不多:打的赢时为啥要谈?
越想越尼玛恼火,相公我这边到处“执中”,到处维稳平乱,这些二流子却到处惹事?
事实上惹事的不止张子文和陶节夫。听说安肃军张叔夜也闹事了,在宋辽的争议地区画了一片地搞什么农场,实际是和辽国边民抢夺草料。
还派军队脱下军服过去和牧民打过几次架,还竟然打输了,被人家一个部族上阵凑得屁滚尿流逃了回来。除此之外,辽国南府枢密使牛舒温表示:对此事件高度关注。
大宋枢密院派驻燕云的情报组早有消息,牛舒温这位辽国相爷最恨陶节夫了,最不想宋国做大进而威胁到燕云安全,所以始终动用影响力压制西夏和宋国,使之尽量不能开战。
老牛很精明,知道这时期西夏打不过宋国。
于是老牛以张叔夜事件为理由,派特使进汴京给大宋朝廷压力,要求宋国停止开边大政策,并督促陶节夫部军事力量立即撤回临夏城以南。
就此张叔夜成为了顶风作案的另外一个典型,朝廷是有够头疼的。
当然了那是东北局的问题不是何执中的。家家都有难念的经,说的东南这边事少一样,这边还是他张康国的儿子带头顶风作案要咋整呢?
西北局么,早就被陶节夫架空了。
广西照样有王祖道当年知桂州时惹出来的无数幺蛾子,迟早要出乱子。但王祖道是蔡京的人,当年好大喜功整的那些事,相反被蔡京作为自己开边的功劳收在怀里了,那当然就要为由此带来的后果负责。
现在有消息说广西很乱,少民汉民间的矛盾非常严重。但也只能作为蔡京的面子工程维稳,隐瞒不报。既然是“杀良冒功”,也当做功劳解读了。就此还捏着鼻子把王祖道那孙子升为兵部尚书,他们一起表示:不存在,我国西南地区不存在乱子。
话说多少有点良心的赵挺之也就为了这些事,逐步和蔡京离心的。
有这些隐患,也就意味着枢密院不能独善其身,西南局某个时候也会进去填坑的。
想起这些事就焦头烂额,其实何执中挺可怜张康国的,也不知道老张他能活多久,这么多的隐患他要怎么去解决呢?并且是在他有个败家子添乱的情况下。
现在,何执中想找人发泄一下,介于刘逵早就很机智的走开了找不到了,于是没办法,何执中对诸葛元芳道:“把那个败家子叫来见本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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