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世真是的惊悚了,险些没被吓得跳了起来。
张子文没马上说话,漠然的注视着马继。不过马继神色慌张的移开了目光,故意不看。
何执中眯起眼睛,好整以暇的等着他小张公子咆哮公堂,顺便等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实威胁证人。
但是执政海军以来,说起来张子文的脾气真的转变了不少,少倾后收回了看马继的目光,也没有天大动作,只是凑近刘光世耳语道:“我现在想听你亲口说,他马继在撒谎?”
刘光世小腿发抖,凑着张子文耳语,“末将可是相公亲自带出来的‘绝地武士’,有些东西虽然有得扯,但原则性问题上他在撒谎,水军没追上我们,没登船,事后他们幸存的那一百多人,的确是海军冒了风险一个一个救起来的。请相公一定相信末将。”
张子文信刘光世的,只是想听他亲口确认一次而已,这样心里会踏实些。
另外张子文没有慌张,这些几乎都在意料中,就想等着亲眼见证。
事实上马继何执中在这一事件中存在严重违规,没出事当然没人认真,一但出事,是一定要有人背锅的,何执中真没权利主动调动水军作为,但马继还是出动了。
于是对马继而言几乎都是死路,只有一条路走到黑,配合何执中反咬一口,那么他觉得兴许还有活路。
也不能简单的说这些人脑子有病,只能说这是人性,关键时刻都不想认输,出事都会在别人身上找原因。
从交头接耳、现在又慢慢的趋于了平静。这样一来暴风雨又在聚集了,大堂内很安静。
旁听的苏州知州刘逵也有些火了。
刘逵虽然不知道关于江yīn_shuǐ军出事的具体内幕,另外张子文喜欢顶风作案喜欢违规刘逵也知道的。
但就事论事,站在客观立场上看,张子文和海军不是一般团队,这些人虽然头铁,但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挟寇自重,没放弃那群苦人,没给苏州弄出政治事件来。
把这些作风看在眼睛里后,要说张子文是天王老子违规了,刘逵信,但要说他们丧心病狂见死不救,承担水军出事的主要责任,此点刘逵是打死也不信。
何执中和马继像是没有后路,此点刘逵理解的。但尼玛同时绑架了苏州,使之看似苏州和他们一条船?刘逵吃饱撑了被背这锅。
“妈的你们以为我是猪啊!”
这么想着,刘逵一副划清界限的样子直接打断公堂,冷笑起来,“好你个马继,在这堂上一派胡言,说了些连你自己都不信的话,妄想蒙混过关。据本州所知,海军在兵马戒严令下达前早就出海了很久,一直没有回来。何来你口里的‘兵马戒严令下之海军异动’?”
马继和朱勔不禁色变!
关于这些通常都是看人怎么说,很难坐实。但现在刘逵跳反,一副证人姿态给海军背书,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刘逵在这里只是以客卿的身份旁听而已,就此何执中侧头,眼睛不眨一下的冷冷看着刘逵,一副“区区一点铜矿就被你给捆绑了的”架势?
刘逵更是进一步划清界限的样子摆手,大声呵斥道:“你看着我干嘛,想威胁皇帝的苏州主政不让我说实话吗?反正就我所知,海军早在兵马戒严令前就出海了,不存在什么狗屁异动。就算有也江yīn_shuǐ军小题大做,事实确认不清晰就慌报军情,造成重大误会。这属于工作粗糙。”
何执中眯起眼睛道:“苏州这是公然弹劾水军捏造事实、撒谎?”
刘逵不待见的摆手道:“一边去,你人老了话都听不清了。我说的是‘慌报军情’而不是谎报军情。有你大相公在这里坐镇我弹劾个毛。这是你东南房军政搞不好,休要混淆视听,这锅我苏州不背!”
“你……”
何执中胡子都气得翘了起来,却拿他没办法。
哪怕职位更高些但不是一个系列,面对这种封疆大吏主政官员,人家真是不给面子,何执中是一点办法没有。
何执中又冷静的想了想,继续自圆其说:“行吧,关于海军是否真在条例颁布前出海了,是否存在误会先搁置。但经过走访调查,本房手里有证人,足以证明海军知事张子文存在顶风作案,有意对抗东南房戒严令之事实。”
听这么说刘逵难免有些尴尬,知道他们有备而来,但还是软顶了一句,“如果是你们的证人,恐怕可信程度……有限。”
何执中淡淡的道:“刘大人错了,这不是我们的人,是海军的人,并且是张子文的近人。来啊,传证人胡志军上堂。”
刘光世色变!
所谓胡志军就是海军的雇员“老酒鬼”,李惠子举报说他收了何执中的人的钱。
很快,那个任何人一见就有冲动想将其拖走打死的老酒鬼上堂来了,跪在地上见礼,“草民胡志军见过老爷。”
何执中道:“在这里没人能动你,你只管放心大胆的说,枢密院的兵马戒严下,海军知事张子文是否有过‘通风报信刘光世,让其将在外不受命’的顶风作案口谕?”
刘逵刘知州真觉得药丸了,当即起身怒斥道:“妈的又是你这酒鬼无赖。”
刘逵还煞有其事的四处看看苏州系的人道:“这人不是因走私铁矿石被关起来了吗?怎么又出来蹦跶了,谁放出来的。赶紧的捉走,不许这无赖骚扰公堂。”
“且慢!”
何执中拍案起身:“不要来这一套,这是东南房行在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