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狐疑的进了屋子,左右看看,也没有d烧的迹象,这才慎重的开口问道:“王爷……”
才开了个头,就被萧樾截了话茬。
萧樾正在细看曾文德留下的那份证词,随手捡起桌上武青林的来信塞给他:“回去之后还去安排一下上回那几位御史,萧昀的登基大典在后天,大后天开始就要临朝听政了,让他们都提前写好了折子,就拿这件事给我往死里参武青林,务必要逼萧昀给个处置出来!”
雷鸣一脸懵懂的接了信函细看,看完之后就更是顶了满头的问号,进一步确认道:“王爷要参武世子?那最后是具体要个什么处置?”
你这是又要花样作死么?
那位武世子才是武家小祖宗的心肝儿肉,您这本来就活得很没有尊严了,这么顶风作案去给ti未来大舅子的刀子?这媳妇到底还想不想娶了?
雷鸣觉得他家王爷一定是疯了!
萧樾却压根没心思理会他,还在埋头认真钻研曾文德的那份供词,闻言就没好气的回了一声:“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他们那些文臣都是考科举进的官场,律法上的事儿还须得本王去教么?”
他这态度,已然是十分不耐烦。
雷鸣就是有一肚子的牢骚也不敢发了,默默地把信折好拽回袖子里。
正要转身出去,萧樾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终于抬头看向了他:“武昙呢?”
雷鸣连忙收摄心神,正色道:“往园子的方向去了,说是……急着回家算账?”
回家去砍死那位定远侯么?
萧樾的眸光微微一滞,就将手里的供词匆忙的折了,一边往袖子里塞一边往外走:“给燕北递个消息,告诉他南梁方面的事,暂且不要做的太激进,先稍微给梁元轩找点麻烦就好,激得他心浮气躁即可,留着他,本王另有用处!”
“是!”曲林离了领命。
萧樾已经大步出了院子。
雷鸣这才急吼吼的问曲林:“王爷和二小姐又怎么了?”
“没什么吧……”曲林却是被他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带得有些慌了神,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雷鸣甩了甩袖子里的信函:“那王爷为什么要弹劾定远侯世子?”
二小姐知道了不得撕了他啊!
曲林闻言,这才彻头彻尾的松了口气,一脸嫌弃的说道:“你能不能别这么神叨叨的,弹劾武世子是二小姐给王爷出的主意,让你去做你照办就是了。”
雷鸣最近是真的挺奇怪的,时常就草木皆兵,神叨叨的,跟中了邪一样。
曲林看着他那一脸严肃又纠结的表情,也不想跟他待在一处了,就先撇了他快步出去了。
武昙去到之前那个小院子里,青瓷和蓝釉还押着钱妈妈一起坐在那屋子里寸步不离的等着。
正在百无聊赖的时候,听见脚步声。
抬头看见她来,就都赶紧站起来:“主子!”
钱妈妈嘴里还塞着布团,被捆了上本身,口不能言。
本来正惶恐不安的坐在椅子上发呆,闻言,也跟着蹭的一下就跳了起来。
武昙径自跨过门槛走进去,一边吩咐青瓷:“出去先准备一下,我们一会儿就启程往回走。”
“是!”青瓷一个字的废话也没有,当即就闪身出去了。
武昙进得门来,直接走到钱妈妈面前。
钱妈妈脚下生根一样的杵在那里,看着她一步步的走近,眼中恐惧的情绪暴涨……
她的脚下就是一处恐怖的暗牢,方才她坐在这屋子里,是眼睁睁的看着曾文德和那个已经被煎熬的不成人形的薛四的尸体被拖出去了。
她也不是没见过死人的,但是眼看着自己曾经熟悉的人,前一刻还在眼前说话怒骂,一转眼就变成一具没有知觉的尸体,拖麻袋一样的被人拖了出去……
也依然是从心底里攀升出一种极端恐惧的情绪。
整颗心脏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鼓鼓囊囊的撑着,随时就撑到极限,爆裂了开来。
此刻武昙站到了她的面前来,她双腿控制不住的就想打颤。
蓝釉见状,立刻就心领神会了武昙的意图,跟上前来,拿掉了钱妈妈嘴巴里的布团。
钱妈妈嘴巴被撑了半晌,早就麻木了,此时却顾不得难受,直接腿一弯就跪在了地上,“二……二小姐,奴婢知道您心里有火,可……可……”
说着,眼神就慌乱的四下里乱飘。
武勖身上披着的那层皮被曾文德给揭下来了,现在包括孟氏的所有子女在内——
虽说都还是跟眼前的这这位侯府二小姐沾着亲,但严格说来却更是仇人。
定远侯府的二房和大房之间,累积在一起的桩桩件件,那可都是不共戴天的血仇。
这位二小姐又打小儿就是个眼里不容沙的主儿,这种事,怎么可能揭过呢?
一开始不知道武昙抓了曾文德的时候,她是有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准备拿来敷衍澄清的,可现在武昙当着她的面让曾文德把十几年前的旧账都翻了出来,她再搪塞,那就是明着找死了。
钱妈妈的话,一开口就噎在了那里。
武昙双手拢在袖子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浅淡道:“还需要我用对付曾文德那一套来对付你呢?他有先见之明也有那样的地位和能力,老早就做好了安排把家人都护送走了,你家男人还有儿女们却都在眼皮子底下。”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