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云溪相对的腼腆,她和武昙同岁,今年都是只有十三,不过生日是三月的,还是比武昙略大。
“以前在宫宴上远远地见过两回,就不得机会,倒是没说上话。”霍芸好接口道,“云溪妹妹好。”
吴云溪还有点放不开,只是客气的笑笑:“姐姐好。”
武昙是个闲不住的,已经扯着脖子四下观望了一圈,然后就悄悄地扯了扯宁初婉的袖子低声道:“我们家只有我大哥收到帖子了,我还以为今天只宴男宾呢。”
宁初婉忍住笑:“南梁的那位太孙殿下此次下帖,邀请的都是各家的年轻子弟,一看就是叫大家过府来玩的,虽然帖子没写也邀女客同来,但总归不是什么太严肃正经的场合,就是凑热闹嘛。”
京城里少年男女们的聚会就是这样,不会有什么太明显的界限,若是有哪家的姑娘自己冒冒失失的来了,确实是有失体统会被人取笑,但有家里的兄弟们一起——
也不是什么正宴,确实也顺理成章。
武昙耸耸肩,听见说话声回头,看见园子的入口处又有三个姑娘被婢女引进来,不禁咋舌:“今天的不速之客很多嘛,难道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大家都这么给这位太孙殿下面子?”
“那是自然。”宁初婉失笑,又刻意的压低了声音才继续调侃:“长得好看的人总是特别招人待见,大家自然要多给‘面……子……’了。”
刻意咬重了“面子”二字的读音,意有所指。
那个梁晋,确实生了一副世间罕见的好样貌,不过武昙对别人的长相一直不不是很敏感,在她的概念里一般就只有三种人,长得好看的,长得普通的和长得难看的。
男女都一样。
她大哥和萧樾都属于长的好看的那种,她也不会长时间的盯着谁的脸看个饱,而梁晋——
可能属于格外好看的那一种。
一开始她是真的没往这方面想,宁初婉这么一打趣,她才恍然大悟,随后就贼兮兮的一指宁初婉和吴云溪两个,挤眉弄眼道:“哦……所以你们俩也是来看人‘面子’的?”
吴云溪蓦的就红了脸,小声嗔道:“昙妹妹又胡闹。”
她脸皮薄,武昙本来也不是逗她的。
宁初婉却是开得起玩笑的,面不改色的一挑眉:“我们俩例外,我们不看人,我们来看花的。”
说着,就将两人引到旁边的花圃前面,指着里面新种的花草道:“云溪最爱侍弄花草了,前些天那位太孙整修园子,是吴大人帮着弄的,云溪听说他这院子里移栽了好些稀奇的花木,这才特意叫了我来陪她看的。”
吴云溪盯着面前一株已经开了花的兰草,很是珍惜的轻声道:“你看,这种品种的兰草在咱们胤京就很少见,而且特别娇贵,植株稚嫩些的时候移栽,基本上都养不活,这一株……在挪过来之前起码已经养了五年以上了。”
武昙不是十分细致的人,对这些从来都没什么耐性,她说赏花就是单纯的赏花,看着过过眼瘾计算了,绝对没有耐性去细品研究的。
看吴云溪眼中露出羡慕和喜爱的神色,就脱口道:“要么找这府里的管事问问,看他能不能挪出一株多余的给你?”
吴云溪摇头,遗憾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这很珍贵的。”
武昙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我看那位太孙殿下也不像是个会侍弄花草的人……”
有耐性侍弄花草的,一般都要是十分细致的人,那个梁晋——
武昙对他虽然了解不多,但一眼看去就不是个讲究人,八成就是个和自己一样的只会牛嚼牡丹的粗俗之辈。
两人正说着话,霍芸好突然扯了扯武昙的袖子,低声提醒:“昙儿……”
武昙下意识的回头,循着她提示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前面刚进这园子的三个少女径直朝这边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容貌姝丽,身材高挑,带着满脸傲气,此刻高高仰起透露的样子活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
大家都是勋贵圈子里混的,武昙自然认得她——
长宁伯府的四小姐赵雯君,自恃容貌不俗,又有才名在外的,为人很有些傲气和目中无人。
霍芸好会觉得她来者不善,当然不是因为这位赵家姑娘惯喜欢卖弄才情,而是——
她是赵太妃的娘家侄女儿。
武青林之前拒过临安公主的婚,而她现在的未婚夫婿又曾试图求娶武昙……
不管是从哪一头论,这位赵四小姐看她们俩人都不可能顺眼了。
赵雯君满脸都写着挑衅,就是最迟钝的吴云溪都看出来了,不禁紧张起来。
赵雯君果然是冲着她们来的,几个人里面就定远侯府的地位最高,她就直接越过其他人,冲着武昙一挑眉:“今日这园子里的景致真不错,我看那边她们在作诗,有没有兴趣咱们比一比?”
武昙向来自认为大老粗一个,附庸风雅的事,她全不精通,只不过都只学了个皮毛,好歹说出去不丢人罢了。
赵雯君明摆着当面挑衅的。
武昙迎上她的视线,干净利落的回了她三个字:“没兴趣!”
说完,就不再理她,转头与霍芸好几个说话:“找个地方坐坐吧。”
赵雯君完全没想打她会这么干脆的拒绝了,因为这样实在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