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郡王可以拿凌氏的亲骨肉来威胁打击她,但是如果那是个不相干的孩子,就起不到任何作用了,他也就没必要对那孩子下手了……
龚妈妈这话,逻辑上也算说得通。
武昙却根本就不信:“我不是公堂上的父母官,凡事都要公平公正,给天下人做表率,所以你也不用拿这些鬼话来搪塞我。凌氏有多少斤两,我看的一清二楚,而且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提那孩子的事,本来也是存了一念善心,不想拉那孩子下水吧?反倒是你,你看她不说,就终于忍不住的给穆郡王提了醒,提醒他拿孩子去要挟凌氏,再逼凌氏说出后面的那些话来。京兆府尹大人没再对你深究,是因为穆郡王病倒,暂时顾不得,你还真以为你有多聪明,将这事情做的有多天衣无缝么?现在这还不是在公堂之上,你还有机会,你要是现在不说,那就回头等着被府尹大人重刑逼供吧。教唆威胁,两面三刀……凌氏虽然把你从杀人案里撇了出去,可是你的意图已经暴露了,其实你不是无辜的,最不济……你也知道一切的内情,是她的同谋吧?否则你怎么解释那边凌氏正在杀人,你却千方百计的从郡王府逃跑了?”
这个婆子身上嫌疑很重,甚至可以说是漏洞百出的,根本就经不起推敲。
武昙的话,字字句句都正中点子上。
龚妈妈紧张的捏着手指,眼神慌乱的四下扫了扫,最后才露出悲愤的神情怒斥道:“你是哪里来的黄毛丫头?乳臭未干还学人家大老爷断起案子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老婆子是个乡下人,没进过什么王府啊、官府啊,我为什么会逃?我……我……”
她显然是在现场组织语言,一边说一边结巴拼凑:“进了那郡王府里我害怕,不想在那呆着,所以就跑了,不行吗?”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武昙勾唇笑了下,刚要再说话,外面胡天明就拉开房门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进门就目光冷厉的扫了那婆子一眼。
“胡府尹?”武昙站起来。
胡天明道:“太医还没到,但是大夫已经过来看过了,诊脉的结果郡王爷并不是正常的中风,而是这半年来陆续已经有人在他的饮食里做手脚,用少剂量的药物缓慢的让她的血液粘稠不畅,积累到如今——受大刺激就会一次性爆发,轻则瘫痪,重则会当场毙命,郡王府的人已经回去彻查王府,寻找下毒之人了。”
他这话公事公办,说的很快。
可是他每说一句,那龚妈妈的脸色就更苍白一分。
直至最后,胡天明一道探究的视线扫视过来,她就更是惶恐的倒退两步,撞到了身后一个架子,退无可退。
胡天明道:“你故意诱导凌氏说出孩子的身世,就是配合这最后一步,要刺激谋害穆郡王的?”
形势急转直下,扣在她脑门上的已经是一桩人命案了。
而且——
还是堂堂郡王爷!
这条人命要是算在她的头上,就算凌氏把她从萧概的案子里摘出来了,她也依然还得和凌氏作伴,一起被处死,甚至于——
她的死法可能还要比凌氏更惨。
龚妈妈吓得面无血色,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没有!没有,我没有啊!”
嚎啕一声,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人明鉴,奴婢没有,没有啊!”
反反复复这么两句话,明显就是欲盖弥彰。
武昙已经没耐性再跟她耗下去了,只又逼近一步,居高临下的再度重复之前的问题:“凌氏的奸夫到底是谁?又是谁指使你诱导凌氏说出孩子的身世去刺激穆郡王的?”
穆郡王父子群都私德败坏,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不管是死了还是瘫了,武昙都半点懒得关心,可是——
现在他们父子都被灭了口,萧樾想要从穆郡王府方面顺藤摸瓜找到和他们父子勾结的人……
这线索八成是断在这里了。
武昙遗憾之余,心情多少有些暴躁。
那龚妈妈却因为突然牵扯进这么天大的案子里,一时拐不过弯来,做不下决断,还是支支吾吾的:“没……没有,我……”
正在慌乱的绞尽脑汁的想着能够澄清自己的措辞。
屋子外面忽听得把门的衙役一声低呼:“见过王爷!”
下一刻,萧樾抬脚跨了进来。
众人不由的寻声看去。
武青林也抖了抖袍子站起来。
武昙奇怪道:“你怎么来了?”
她今天过来京兆府衙门听审的事,没告诉萧樾,昨天萧樾嘱咐她暂时不要再去晟王府,她就听懂了对方的言外之意——
因为他怀疑背后有双手在操纵整件事,敌暗我明,怕她受牵连,这才嘱咐她置身事外的。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不可能真的置身事外,让他一个人去处置这一切。
所以,今天就想着碰碰运气,过来京兆府衙门的公堂上看看能不能瞧出点什么来。
萧樾走上前来,在她身边转了个身方,手掌揽在她肩膀上方才站定了,看向胡天明道:“听闻京兆府衙门在审理一件杀人案,本王带了一个人来。”
说话间,他冲屋子外面一挑眉。
众人循着他的视线再度朝门口看过去,就见雷鸣将一个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