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七的德行,萧樾多少也是有数的。
偏执且功利心重。
现在这个局面之下,必然早就如惊弓之鸟一样了,如果说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会有什么非常举动,那只怕也是绞尽脑汁自保的成分居多。
她现在应该是不太可能能分出精力来针对武昙,或是害人的。
而以武昙的性子,也不至于草木皆兵,这就对风七忌惮了,非要先下手为强不可的。
想来她也是闲得慌,刚要遇上风七举动反常,就想看看能不能顺手作个妖而已。
萧樾好整以暇的靠坐在马车上,还是不肯松口。
“王爷……”武昙挂在他身上,坚持耍赖。
萧樾对上她的视线。
看着她娇嗔的表情和眼中明亮的光影……
最终,也只能点了头。
这件事,萧樾并没有查得太久,只隔天从外书房处理完他的事情回来就主动找上武昙说了:“本王叫人盯了她那边两天,另外再加上探查她最近这段时间的举动,确实挺反常的。你说的没错,她送过去的东西,根本就递不到萧昀的跟前去,直接都是被陶任之和小尤子接了就赏给下面的人了。并且补品都是她那个婢女去御膳房借了炉灶在大厨房炖的,材料和配料里面也没有添加丝毫的猫腻。从这种种迹象里显示,她是要针对萧昀做什么的概率几乎不存在,但她却依旧风雨无阻的叫人炖了补品带着往萧昀跟前走一趟,照这个架势来看,倒像是……”
话到这里,他就欲言又止,刻意的深深看了武昙一眼。
武昙一点就通,立刻了无:“她这是在暗中探查萧昀那边的活动的规律,或者是打探消息?”
明知道萧昀不会吃她送去的东西,也不会对她的殷勤领情,风七还这么风雨无阻的继续献殷勤……
确实,也就只能推断出这一个目的了。
萧樾没有做声,当做默认。
“可是她要摸萧昀的活动规律是要做什么?”武昙忖度着,百思不解。
萧樾道:“这个就不得而知了。她还是很小心的,福宁殿里服侍的宫人虽然不少,但她真正信得过和用得上的一直都只是和她一起从北燕过来的那两个,福宁殿里的人,本王也酌情找了其中的几个套话,除了有人说那个叫秋彤的丫头这阵子时常表现的很紧张又时而会想事情想的魂不守舍,就也探听不出更深层的内幕了。”
但只冲着这条消息就不难看出——
风七那主仆俩,绝对是在暗中计划着什么的。
否则,那个叫秋彤的宫婢不会行为举止反常。
也正是因为笃定了这一点,所以萧樾就没浪费时间继续叫人去旁敲侧击的探查,而是直接就过来跟武昙说了。
武昙抿唇思索了片刻,就一扫颓势,又再抬眸看向了他:“那我就明天进宫去给母后请安吧。”
萧樾莞尔,伸手捏捏她的脸颊:“你就这么闲不住?”
武昙拍开他的手,眉毛一横,没好气道:“还不是你惹的祸?要不是你把麻烦带进门来了,我管她去死啊!”
她起身要往内室走。
萧樾就长臂一揽,将她捞回来,压在膝上坐了,失笑道:“本王执意捡进门来的就你这么一件大麻烦而已,别的事你别往本王头上扣,本王不认的。”
武昙不喜欢风七,他是知道的。
但是她和风七针锋相对的具体原因里头——
这小妮子吃独食的野心必然占据了很大的成分,这一点,毋庸置疑,至于其中到底有没有她吃醋的成分在……
萧樾其实一点把握也没有。
武昙的心太宽了,凡事也都太容易想得开了,她现在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会有意识的与他亲近,彼此袒护,这些也都是真的,萧樾确信他在她心里是有位置的,但是——
他又十分的清楚,自己占据不了她生命的全部重量。
因为他们夫妻视为一体,武昙会为了他,为了维护他们共同的利益去做一些事,但大部分还都是理智的,不至于是纯粹的感情用事或者争风吃醋。
她这样懂事,识进退……
平心而论,其实能叫萧樾省心很多,也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其实也不就是非要对她苛求的更多,只是这样——
他又总会有种她对他是若即若离的感觉,总觉得还不能将她抓得牢靠了……
算不得不甘心,只是——
偶尔又会觉得心里有点落空而已。
他从背后拥着她,很用力很用力,因为自己心里这一角落空的感觉而带了几分惩罚的刻意。
武昙当然不知道,这么仓促的一瞬间他心中会已经过了这么许多念头,也没有反驳他的话,只一般试着去掰萧樾扣紧在她腰际的手,一边仍是没心没肺的笑着转头去问他:“那你明天要跟我一起去么?”
萧樾自然是不会去的。
武昙再怎么胡闹,他都能收拾善后。
若是他们夫妻两个一道儿卷进去了,万一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反而无法自圆其说了。
次日一早,武昙就让自家的厨房做了几样精致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