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墨寒低头,浑身的力道都被抽干了,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药他吃了,毒也解了,心已空了,他彻底丢失了她,既然如此,还要那株月光神草,有什么用?
“寒儿,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那是他们洛家,几代人用精血凝聚出来的家传至宝,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的送人?
帝墨寒苦笑,用极度沙哑的声音说道:“母后,若非二小姐,如今的我,已经如同兄长一般,就这样去了,难道,在母后的眼中,儿臣的命,比不了那一株月光神草?”
洛优语塞,儿子和神草,她自然是选儿子。
如此一想,她也算是能想通。
“神草给她,可以,但是寒儿,你必须要答应母亲,从此以后,再不与她,有任何瓜葛,母后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了,你一定不能让母后失望。”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他以后,是要成为天子的,又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子,而轻易地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
祭天大典在即,帝墨熙这一次,筹备大典,出尽了风头,而太子,却为了一个女人,拿自己的性命当做儿戏,此举,他不止失了圣心,还失了朝中大多数朝臣的心。
再不可荒废度日,如今失去的,必须要用加倍的努力,才能够挽的回来,他再也没有行差踏错的资本。
“是,这一次,是儿子莽撞了,做事不顾后果,让父皇和母后忧心,母后放心,从此以后,儿臣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断不会再让众人失望。”
他这一生,任性过两次。
一次是十年前,为了上官翩舞,与帝天麟争执,结果,他失败了。
还有一次,便是现在,这结果,是成功还是失败,他也无法分辨,他只知道,这一回,是彻底没有希望了。
从此以后,他再没了任性的资格。
帝墨寒已经这么说了,洛优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坐在一旁叹息。
她的儿子,跟她一样,都是情根深种,却不遇良人!
翩若拿到了月光神草,在这之前,帝天麟还要求她,亲笔写了一封退学申请。
她是耀月学院第一名递交跳级申请的学生,却在通过跳级考核之后,又成为了有史以来,第一位向耀月学院递交退学申请的学生。
像耀月学院这般高等的学府,是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要进来的存在。
而她,却要主动退学?
翩若想起了这几个月一来,昼夜颠倒的修炼,每上一门课程之时,最初的模样,和如今的变化。
舍不得,又能怎样?
她主动退学,总比被耀月学院开除了要好。
这一点,已经算是帝天麟看在冥夜离的面子上,给她的特权了。
最后一笔落下,翩若的心情,格外的沉重。
那里的每一个人,都对她帮助良多,就这样不打一声招呼,便写了退学申请,他们应该会很生她的气吧?
翩若感觉自己的嘴巴有些发苦,想要保持微笑,唇角却怎么也扬不起来。
她无暇去顾及帝天麟此刻,脸上就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翩若浑浑噩噩的出了麒麟宫,槐玉安安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
只要翩若安全无虞,她便如同一道影子一般,安静到仿佛不存在。
翩若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走到了哪里,突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翩若才猛然回神,抬头,看见了韩灼。
她今天从见韩灼第一面的时候,就觉得他怪怪的,翩若收敛起心中的压抑,勾起了唇角,问道:“有事?”
“正好我也要出宫,我们一道?”
这里是皇宫,并不是说话的地方,翩若点头,“好。”
京都最大的茶楼,聚贤斋。
韩灼似乎是这里的常客,老板见到他来,什么话也不多问,便径直将他与翩若领去了一间僻静的包间。
“今天这里不用伺候,你们都退下。”
“是。”
这里,是韩灼的专属包间,店老板也是他信得过的人,他屏退了众人,翩若自然,也将槐玉遣了出去,偌大的包间,古朴雅致,只余下他们二人。
韩灼并未煮茶,翩若也不大会这些风雅的玩意儿,因此,两个人落座之后,颇有一种正式交谈的韵味。
“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要问问你,你对殿下的心意,究竟如何?”
翩若想到了韩灼是为了帝墨寒的事情来找她,却没有想到,他单刀直入,询问的如此简单干脆。
这种说话方式,与他平日里那般笑面虎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大相同。
“这个问题,我已经对帝墨寒说了无数遍,我的心底,已经另有其人,与他,再无可能。”
从前的事情,翩若并不去刻意的否认,都是期初的人物设定而已,多说无益,如今再谈,自然,要谈当下。
从她变成上官翩若的那一刻起,帝墨寒,便已经被她ss,她这个人不喜欢拖泥带水,也不喜欢不清不楚,该说的话,说清楚了,该断的念想,断干净了,事情,也就能翻篇了。
“你当真变得如此之快,心中连一点点的位置,都没有留给殿下?”
“是。”翩若斩钉截铁的回答:“我的心很小,只有那么一点点大,容纳不了那么多的人和事,我说对太子已无非分之想,就必定是没有了的,谁做太子妃也与我无关,这个问题,不管是谁,问我多少遍,我的回答,也是一样的。”
听到她这样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