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羽城前脚一走,蓝筱便在后一秒,睁眼醒来。
她一双眼睛清明如许,哪有什么惺忪睡意——
蓝筱掀开眼帘,缓缓的起身,倚靠在床头。
她微微勾唇一笑,眸底全是狡黠。
她拿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过去:“楼羽城去见李聪了,你想个办法,让李聪不能张口说话……”
交代完这句,蓝筱便立即挂了电话。
她筹划了这么久,绝对不能功亏一篑在李聪身上。
李聪应该知道楼羽城不少事,所以从李聪入狱的那一刻,她便已经安排人,隔开了楼羽城与他的联系。
楼羽城这人城府极深,蓝筱必须严防死守——
……
三十分钟后,楼羽城来到了警局。
乔助理早已利用一些关系安排好了一切,所以楼羽城一到,他们便被直接领到了探视房间。
当然,这个房间虽然是独立,可中间却竖起了一道玻璃墙。
玻璃墙边,倒没有放着电话筒……
起码有半米的正方悬空,供他们和犯人交流……
楼羽城刚刚坐下,对面的门便开了。
他轻轻的解开了外套的纽扣,脱下了外套递给了乔助理。
他一边解着袖口的扣子,一边将袖口挽起。
整个人的面容,似乎笼罩在一层阴影下,格外的阴沉渗人。
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楼羽城抬头,便看见李聪双手被手铐死死烤住,一张脸——鼻青脸肿。
李聪看见楼羽城,眼睛一亮,猛然扑到楼羽城这边。
他一把抓住了楼羽城的胳膊,大声的叫嚷着。
“呜呜呜……噜噜噜……哝哝……”
伴随着他的叫嚷,楼羽城便看见李聪的嘴里不断的飙出血来……
楼羽城微微蹙眉,嫌恶的将自己的手臂,从他手中抽离,与李聪保持了距离。
他蹙眉,看向押着李聪的警察:“他怎么回事?怎么说话呜呜噜噜的?”
警察有些忌惮楼羽城的身份,所以他不敢怠慢,立即快速的回道:“刚刚把他和他的同伙关在一起,谁都没有注意,他那个同伙突然就对李聪拳打脚踢……好像是因为怨恨李聪拉他下了水,让他遭到牢狱之灾了吧?不知道,拳头怎么砸的,生生的将李聪的舌头都砸烂了……还没来得及给他止血,您这边就到了要立即见他,所以就这么来了。”
李聪大半个身子都爬在台子上,整个人非常的激动,他通红着眼睛,看着楼羽城,呜呜噜噜的叫着。
那意思明眼人都能看明白,是让楼羽城救他出去。
楼羽城脸色沉了几分,抿着薄唇,重新将目光落在李聪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上。
“你真的动了蓝筱?”
李聪听见这句问话,连忙摇头。
怎么可能?这一切都是蓝筱自导自演的啊。
他是被蓝筱坑了,他是受害者啊。
可是他之前解释了无数次,但都没人信啊,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楼羽城,他是极力的想要解释。
可惜,他如今说不清楚一个字。
一旦开口说话,舌头那里的血,便止不住的流。
又疼,又让他绝望。
李聪双眼通红,流着眼泪,极力否认。
“唔唔……我唔……”
楼羽城眸底掠过一丝不耐,李聪如今这幅样子,他就像想问些什么,也不可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守在一旁的警察见李聪不能说话了,还这般不要脸的否认,他不免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到了这会,还抵死不认……他的同伙都招认了,结果他还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真不知道,这脸皮怎么那么厚。呵……这年头冥顽不灵的人,还真是少见……”
楼羽城的目光,淡淡的扫向了那个警察。
这个警察,就是那个在犯罪现场,狠狠教训了李聪的那个二十多岁的年轻警察。
年轻警察,本来就很同情蓝筱的遭遇。
这会,见到了蓝筱的家人,自然是得卖力的帮蓝筱诉苦,道一道蓝筱所受的委屈和不幸的遭遇了。
所以,即使楼羽城扫过来的眸光很冷。
警察被他冷冽的目光,扫的身子微微颤栗,他还是挺直了身板,不卑不亢的迎上楼羽城的目光。
一脸的大义炳然,一脸的无所畏惧。
“楼总,虽说这人是你的员工,可是蓝小姐也是你的家人。我想你应该是为了蓝小姐讨回一个公道而来的吧?你是不知道,这个人渣有多可恶……我们当时到场的时候,这人渣正压在蓝小姐身上,为所欲为呢。我们若是晚到一步,蓝小姐指不定被他糟蹋成什么样了呢。”
“小姑娘当时衣服都被撕烂了,身上也是一块青一块紫,整个人狼狈极了。我们这些陌生人,看了都不禁心生怜悯,你若是看了,肯定会心疼坏的。好好的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被这么凌辱……这家伙,简直是qín_shòu不如的。”
李聪微微一怔,然后非常激动的狠狠的抬手,撞着横隔在他与楼羽城之间的玻璃墙。
他摇头,眼底满是祈求。
祈求楼羽城不要听信这个警察的话,祈求楼羽城能够相信他,救他出去。
可惜,楼羽城丝毫没有看见他过激的行为。
楼羽城现在脑袋里涌现的全都是蓝筱那一张苍白布满泪痕的脸颊。
小小的她,小小的身子,蜷缩在被窝里,即使沉睡在梦中,她依旧紧紧蹙眉,不安惶恐到了极致。
刚刚,他去医院的时候,蓝筱是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