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谢二婶婶了。”云娇笑着点了点头。
她还想从二婶婶口中探听当年把言欢做盐铁使之时,二叔跟着去到底得了多大的好处呢。
这会儿也不好赶她走,便由着她留了下来。
不过,连燕茹一时半会也来不了,恐怕还要有一会儿。
闲着无事,她干脆蹲到院墙边去修整花草了。
邹氏看她半丝也不慌的模样,心中暗暗思忖,这丫头要么就是不知道连燕茹从娘家要来的那些人的厉害,要么就是有真本事。
到底是如何,就得等连燕茹来了才知道了。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外头便传来了喧闹之声。
“来了来了。”邹氏顿时握住云娇手臂,一脸关切:“你别怕,等会儿我帮你说话。”
云娇垂目看了一眼她的手:“不碍事的,二婶婶莫要担心。”
她暗暗好笑,瞧这情形,二婶婶为了掌家也是不容易,待她这样情真意切,真是难得。
“开门,开门!”
外面传来了巨大的敲门声。
“开门吧。”云娇洗净了手,才瞧着院门,微微抬起下巴吩咐了一句。
她则缓步回了廊下。
彩虹开了门,婢女们也都站到了廊下,守在左右。
院门一开,连燕茹同玉玑当先走了进来,后头跟着一群护院,都是连燕茹从娘家搬来的人手。
云娇粗略的扫了一眼,估摸着有三四十人,想起乔巳他们对付有些身手之人,都能以一当十。
这些不过是寻常之人,该当无事,她也就放了心。
不过,这道士看着年轻的很,望之不过二十许,离当初都过了十五年了,这位真的是当年的道士?
她心中生了疑惑。
连燕茹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她看不清旁人的脸,也不知站在廊下的那些都是谁。
即便如此,她还是一眼看出了当间那个人影是云娇。
她恨极了云娇,云娇的模样仿佛刻在她脑海中一样,用她的话说,便是化成灰也认得。
“大夫人这是何意?”云娇率先开了口,她声音清脆婉转,并无半分害怕之意。
连燕茹并不理她,而是转头看向身旁的人道士:“玉玑道长,这就是当年那个孩子。”
玉玑不用她说,在院子里站定便已经在注视着云娇了。
“果然啊……果然。”他似乎早已预料到了什么,口中念念有词。
“道长,她亲娘的死,还有我如今眼盲,当真都是她克的?”连燕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她恨不得现在就下命令,让人上去处置了云娇。
但众目睽睽之下,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出来的,她一向不喜留人口舌。
“正是如此。”玉玑继续上下打量着云娇:“若不是把大人当年仁慈,你不会落到如此境地,她亲娘也不会死,真是个煞星啊,大煞星,留不得,万万留不得……”
云娇蹙眉,这道人无论眼神还是言语,都叫她厌恶。
“你这贼道人,胡说八道什么?”她还未曾开口,蒹葭便听不下去了:“再给我满嘴胡言,信不信我撕烂了你的嘴!”
自从姨娘去世之后,姑娘就同大夫人撕破了脸。
姑娘不怕大夫人,她自然也不怕,她如今瞧见连燕茹也不行礼了。
反正,连燕茹也不能将她如何。
她是姑娘的人,一言一行都是姑娘的脸面,她若是行了礼,岂不是说姑娘先低头了?
那可不成。
这王八道人,敢这么说她家姑娘,她才不管什么大夫人不大夫人呢,先骂他一顿再说。
“十五年前,你便该死了。”玉玑并不理会蒹葭,两手背在身后,直视云娇。
不得不说,这姑娘生得是真不错,想来她的亲娘也是个美人。
可惜了,今朝就要赴死了。
他本也有怜香惜玉之心,但今朝这事,可由不得他。
莫要说他想要那些银子了,他爹还在连燕茹手中呢,他可不敢造次。
“你还说!”蒹葭气恼不已,挽起袖子便要上前:“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
云娇轻轻扯了她一下。
她一愣,顿时便停了口,她听姑娘的。
“是吗?”云娇缓缓地下了台阶,走到他跟前:“照你所说,家里头这么多年,但凡是有人有厄运,或是生老病死,都是我克的?”
“也不全是,但你亲娘的死,你是脱不了干系的。”玉玑转了转眼珠子,侧目看了一眼连燕茹:“还有你嫡母的眼睛。”
“真的?”云娇微微挑眉。
“自然是真的,贫道从不妄言。”玉玑正色望着她:“姑娘,你若是想这个家好,便乖乖受死吧。”
云娇笑了起来:“难道我家大夫人不曾同你说,我从来也不想这个家好吗?
若是能克着他们,那是顶好的。”
她看了一眼连燕茹,叹了口气:“你说,我怎么就没能把她给克死呢?”
她说着还微微摇了摇头,一脸失望的模样。
“你……”玉玑不曾想到她会如此说,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这种话说是传出去,那简直是大逆不道,这个九姑娘,不要名声了吗?
她今朝要是不死,以后也嫁不出去了。
“我什么?”云娇打量着他:“我倒要问问你,既然我的命如此之硬,那这么多年把言欢不曾被贬官,反而青云直上?”
玉玑张了张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云娇往前一步,又接着问:“他如今官居一品,若是不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