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出了城。
帝京城向来繁华,可谓寸土寸金,这城外数里地,竟也不比城内逊色多少。
也不为旁的,实在是城内的院子太难买了,不少人便将家安在了城外。
出了城,把言欢又陪着行了一阵之后,终于到了人烟稀少之处。
秦南风扫了一眼树木杂草丛生的荒野,心知便是这处了。
“把大人,时候不早了,就送到之处吧。”他勒住了马。
把言欢也停了下来,拱手道:“好,秦使者与杨使者及各位一路珍重,官家有言,此番还是太过匆匆,不曾尽得地主之宜,二位往后若是得空,再来我大渊走一走,到时再与二位把酒言欢。”
“好说好说。”秦南风笑着点头。
“把大人真是客气了,此番有劳你了,他日你定要抽闲去我东岳,到时我自然盛情款待,以还把大人此番待我们的周到。”杨慧君挑开马车帘子,探出半边身颇为得体的道。
“杨使者客气了,若有机会我一定去。”把言欢忙笑着答应。
“走吧。”杨慧君朝着秦南风招呼了一声。
秦南风抬鞭欲策马。
便在此时,变故陡生!
边上的荒野之中,忽然窜出十几个黑衣蒙面人,直冲着他们而来。
“什么人?”把言欢大惊失色。
原本,只要将两位使者送出了帝京城,转圜之后,他便算是大功告成了。
等回到官家跟前,不说有多大的功劳,起码是没有过失的。
可不料到了这最后关头,竟出了这样的事。
“快来人,来人!”他彻底的慌了。
他一介文官,只会在朝堂之上出议谏言,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更何况不过是随意带了些随从,哪里会是这些悍匪的对手?
他心中一阵发虚。
秦南风坐在马上纹丝不动,丁寅拔出了剑,护在他身旁。
杨慧君自马车里钻了出来,威严的大喝一声:“都出来!”
荒丛之中,又是一阵异动。
叫人惊异的事,顷刻之间竟然从草丛之中又钻出来一众人,只是他们并未蒙面,手持武器,将秦南风等人护在了中间。
杨慧君知道,此番到大渊一趟,国君所吩咐之事皆已完成,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能平安的回去,便成了关键。
这些时日,身在异国他乡,她活得极为辛苦。
无论何时,她不曾敢有过片刻的放松,时时刻刻都在提防着梁承觐,生怕他识破这一切计策,痛下杀手。
这也是她后来为何将得力干将都悄悄的调用到身边的缘故。
而这些,她连秦南风都不曾告诉。
面具下,秦南风眉头微微皱了皱,这些人他都认得,是杨慧君的手下。
杨慧君将人调过来,他是知道的,不过昨夜这些人便出了城,他以为此间事已了,杨慧君是让他们先行一步了。
却不曾料到竟是埋伏在这处。
这女子真是不简单,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竟还能有所准备。
看样子,假装受伤用以拖延时间的法子用不上了。
那就只能用第二个法子了。
他朝着那帮蒙面人悄悄竖起了两根手指头。
原本想要冲上来的蒙面人都站住了脚,为首之人以手中之长枪指着他们,怒骂道:“你们这两个东岳的狗贼,就想活着离开我大渊。”
“你们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敢揭开面巾吗?”杨慧君丝毫不惧,站在马车之上,低喝着问。
把言欢有些意外,这杨慧君平时看着就是一个稍显冷漠的女子,不曾想见了这样的人,居然能面不改色,真是巾帼不让须眉,难怪东岳国君会重用她。
一个女子都能如此,真是让他汗颜。
“我等是从大渊边境而归,你东岳背信弃义,一面送了文欣公主来和亲,骗了我大渊两座城池与无数财宝。
一面又在边境侵占我国土,与我大渊交战……”
为首之人声音洪亮,说的有条有理,极为有底气。
“你说什么?”把言欢失声打断了他的话。
这若是真的,这……这……这可不得了啊!
“把大人休要惊慌。”杨慧君心中也是一惊,片刻后便镇定下来:“这些人来路不明,满口胡言,我东岳既与大渊交好,又怎会自食其言?”
她心中疑惑,不知这些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知晓边关之事?
“既然如此,你为何急着要回东岳?
你若是心中无鬼,可敢在帝京再多留几日?”那蒙面的为首之人显然早就料到她会抵赖,言语极为刁钻。
杨慧君一时间有些语塞,若是答应留下来,恐怕真的就走不了。
把言欢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蒙面人说的肯定是真的,这可是天大的事,他即刻便想策马回去告知官家。
可看看杨慧君这些手下就在周围,恐怕不会轻易的放他离去。
他到底是见过世面的,惊慌了一阵之后便镇定下来,打算静观其变。
秦南风悄悄扫了一眼把言欢的脸色,知道他是信了。
他微微点了点头。
“说不出话了?狗贼,受死吧。”为首之人不再多说废话,手中长枪直冲着杨慧君而去。
杨慧君手底下的人自然迎了上去。
双方人马顿时打斗在一起,场中一时间乱成一团。
此时此间,自然无人顾得上看着把言欢。
“快走快走。”把言欢也不管自己不会骑马了,趴在了马背上,一手胡乱的拍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