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方才不是叫我去看仲儿吗?”秦南风回过身,有些奇怪的望着他:“怎么?这又不让去了?”
秦焕礼打量他,原本想要训斥几句。
可见他一脸无辜,不像个要惹祸的,再加上他这几日又不曾闯祸,总不能无缘无故的训斥他。
他只好挥了挥手:“去吧去吧,我眼不见心不烦。”
秦南风一笑,转身去了。
他径直去了秦春深的院子,侄子病了,他得去瞧瞧。
还未进院子,远远的便听到小儿的啼哭声。
“仲儿怎么了,怎么哭得这么厉害?”他踏进了院门。
顾氏正抱着孩子,奶妈嬷嬷陪在一旁,婢女们忙的团团转,又是拿小玩意儿哄着,又是拿吃的,可惜就是不管用。
那孩子就是死死抱着顾氏的脖子,闭着眼睛嚎啕大哭,顾氏也急的一头汗。
“五弟,你来了。”秦春深说话的时候,手掩着唇,咳嗽了几声。
他很像秦焕礼,看着一身书卷气,面色略略有些苍白,气色看着不大好,但瞧着模样是生的不错的,就是病殃殃的,没点少年人的精气神。
“三哥哥。”秦南风叫了一声,抬步走了过去。
顾氏见他来了,不由喜出望外,一手拍着孩子的后背口中道:“宝宝不哭了,宝宝快看看,那是谁来了?”
那孩子哪里管这些,还是兀自啼哭不休。
“不哭不哭,快看,你五叔叔来了。”顾氏一边哄着,一边将孩子扶着转了过来:“来,叫你五叔叔抱抱,不哭了乖宝……”
这孩子倒是养的白生生的,只是哭的一张小脸皱成一团,看不清长相。
他还太小了,身子底子也随了爹,稍微着了凉就会伤风。
“仲儿,来,叫五叔抱一抱。”秦南风伸手去抱那孩子。
孩子闭着眼睛哭的正欢,感觉有人将他抱起来了,不由睁开眼睛,看到是他,眨了眨眼睛,又哼唧了两声,竟然不哭了。
瞧这小模样,也是眉清目秀的,看着很招人喜欢。
“哎呀,终于不哭了,来擦擦眼泪。”顾氏一手扶着秦南风的手臂,踮起脚尖来给孩子擦眼泪。
表面上看,她是在照应孩子,可却用心感受着手底下握着的臂膀,摸着很结实,感觉应当是有力的很,她心不由自主的跳了跳。
秦南风因为看着孩子,再加上哥哥也在,周围还有这许多人,也就不曾在意。
“看看,这孩子还是喜欢五叔叔。”顾氏将手里的帕子给了一旁的婢女,又给孩子整理衣裳:“你都不知道,从早上哭到现在,就不才歇个一会儿,除了我谁都不要。
还好你来了,我这两个手臂都抱的酸死了。”
她动作间,那手若即若离的在秦南风手上拂过,感受到他手上的温度,她心里又是一热,果然跟想的一样,是暖暖的。
再想想秦春深常年冰凉的手脚,她心中又多了一分不喜。
若是能光明正大的牵一牵这手,该多好?
“还真是。”秦春深在一旁笑了:“方才,我抱了他都不要,不晓得怎么跟五弟这么投缘。”
“回头会跑了,五叔带你出去玩儿。”秦南风捏了捏仲儿的小脸。
“那敢情好,你五叔又会骑马又会射箭的,等咱们仲儿长大了,就跟着你五叔学这些本事。”顾氏附和着笑道。
“学那些做什么,之前他遇到了多凶险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秦春深不赞同的看了一眼顾氏。
之前,秦南风出了事,两年多杳无音讯,他是既难过又焦急。
父亲年纪大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其中的痛苦,他耳闻目睹。
而他自己身子又一直不好,他就担心自己万一也有个三长两短的,那父亲该怎么活下去?
后来,弟弟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他才算是松了口气。
他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说不准哪一日便走了。
他这个弟弟,是坦荡磊落之人,又重情重义,他要是真有那一天,这妻儿托付给这个弟弟,他也能瞑目。
父亲那里……反正他是庶出,身子又不好,真到了那时候,估计也就难受一阵子就过去了。
在他心里,这个弟弟往后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弟弟再去舞刀弄棒,乃至征战沙场的。
“我哪是让他去打仗了?”顾氏解释道:“我是说,让五叔叔教咱们仲儿功夫,到时候强身健体,不就不生病了吗?
对不对,对不对?”
她说着就逗起孩子来。
秦春深也就不曾说下去,而是抬头看着秦南风:“五弟几天不曾回来,又去了何处?”
“去了一趟苏州。”秦南风将孩子抱紧了一些,随意的回了一句。
“苏州?”秦春深还未说话,顾氏便抢着道:“我听说,那座城极美,就像画上画的一样,尤其是那里的织造,特别出名,前几日我在集市上,还听人议论说苏州的锦锻好,只可惜就是价钱太高了。”
“哦对,那里卖布匹的确实多,我回来的时候顺手带了一些,都放在娘那处了。
嫂嫂若有空去挑几匹吧。”秦南风听她一说,才想起这事来,又道:“还有一些给仲儿买个小玩意儿,也一并拿回来吧。”
“真的?”顾氏欢喜不已,这个小叔一趟一趟的往外跑,这么多年也不曾将她放在心上,这还是头一回从外头给她带东西呢。
这布匹拿回来,裁出衣裳可得好好放着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