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九姑娘,请随我来。”怜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而后前头带路。
方才引她们上来的娘子见状,便悄悄退下了。
把云姝二话不说便跟了上去。
云娇自然也得跟着。
宝翠楼不是客栈,这做妆面的隔间做的也简单,不过是些素雅的布帘子隔开的,是以把云妙在里头才能听出外头是何人在说话。
怜儿进了屋子便回道:“姨娘,四姑娘同九姑娘来了。”
“小九也来了?”把云妙披着件软毛织锦的披风,正对着铜镜坐着,许是在盛鹤卿跟前颇受宠爱,又金樽玉贵的养着,她通身竟多出一股雍容的气势来。
但也只是猛的一看,若是仔细看,她这气势还是显得单薄,到底是进徽先伯府的时日尚浅。
郑娘子正在弯腰在一旁替她画胭脂。
边上规规矩矩的站着四个年轻的婢女,还有两个粗使嬷嬷。
“五姊姊。”云娇乖巧的行了一礼。
她侧头从铜镜里望着云娇:“有些时日不见了,九妹妹似乎又长高了些呢。”
云娇笑着点了点头。
把云姝便不得那样客气了,她上下打量了一阵把云妙,便讥讽的开口道:“把云妙,你如今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如今这排唱可真是不小。
怎的?见了我这个嫡出的四姊姊,也不起身行礼?”
把云妙笑了笑道:“四姊姊莫要见怪,我在做妆起不来身,等刻儿给四姊姊赔礼。”
把云姝冷哼了一声:“我要用郑娘子,我同云娇还要去别人家中作客,左右你也不得事,先将郑娘子给我用一用。”
她原本想着,把云妙进了徽先伯府,定然嚣张起来了,不曾想还是同她这样客气,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四姊姊忙甚的。”把云妙缓缓的站了起来,转过身对她行了一礼:“可有一阵子不见了,四妹妹这是出落的越发标致了呢。”
把云姝冷眼望着她:“郑娘子可给我了吧?”
把云妙往前走了两步道:“四姊姊,这些日子闲来无事,我总是梦见我那只猫儿。
四姊姊,你还记得我的宝儿吧?它那样小,还不曾来得及长大呢。”
把云姝闻言脸色变了变:“你这话是何意?”
她不懂把云妙为何突然提起这事。
“我能有何意?”把云妙轻轻一笑:“不过是自家姊妹闲着谈谈心而已,四姊姊以为我是何意?”
把云姝厌恶的望着她:“别说废话,人你到底借不借?”
“四姊姊都开口了,我哪好不借?”把云妙回头朝着梳妆台上望了望:“你便在这做妆面吧,省得换地方又耽误时辰。”
把云姝想了想,量把云妙也不敢将她怎样,再怎么说,她二人也是姊妹,把云妙进了徽先伯府的门,更要注重脸面。
这般一想,她便放心的坐了下来。
云娇往后退了退,若不是寻不着借口,她这刻儿便想转身跑了才好,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可不想白白被连累了。
把云妙含笑走过来,亲热的拉着她的手:“九妹妹,许久不曾见你,可还好吗?钱姨娘可还好?”
云娇拘谨的点了点头:“劳五姊姊惦记,我同姨娘一切都好。”
“那便好。”把云妙点了点头,松开了她的手:“当初九妹妹借我一身衣裳的恩情,我都记着呢,往后若是有甚的我能帮的,你尽管开口。”
“五姊姊客气了。”云娇低下头,她可不想再提及此事。
五姊姊如今这样风光,怕也不想提起曾经那回事,今朝是望见她才想起来的,恐怕口中这般说,心中也是不快的,她往后见了五姊姊,还是躲着些吧。
把云妙又同她闲谈了一刻儿。
把云姝越发的放松下来,甚至有些得意,把云妙嫁进了徽先伯府又如何?不还是不敢拿她怎样吗?
庶出的便是庶出的,一世不得出息,借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妄动,枉费盛鹤卿给了她这许多下人了。
把云妙瞧着她梳妆的差不多了,便走上前去,自梳妆台上拿起一对绿玉的耳坠子来,对着郑娘子道:“我看你给我四姊姊做的这个妆容,同这副耳坠子可是很般配呢?”
她说着便将那耳坠子放在把云姝两边耳朵下面比对着。
把云姝原想让开,但从铜镜里头一瞧,那一对绿玉耳坠子,晶莹通透,一瞧便是上好的货色,徽先伯府的东西果然不凡,把云妙莫非是想将这对耳坠子送给她?
她心中便起了贪念,也就不曾让开,任由她比对着。
“姨娘说的对,这耳坠子同四姑娘头上的花冠正相配呢。”郑娘子瞧了两眼,笑着点头称是。
“那她耳朵上这一对呢?”把云妙瞧着她耳朵上那一对赤金缠珠的耳坠子。
“这一对也配。”郑娘子解释道:“她这一对同衣裳相配,姨娘那一对,是同花冠相配,都是可用的。”
把云妙笑着点了点头,将那一对耳坠子放在手心对着把云姝:“四姊姊,那你可欢喜这对耳坠子?”
把云姝心中暗暗高兴,口中却道:“我欢喜又如何?你又不会送给我。”
“这对耳坠子也是我的心爱之物。”把云妙将手握了起来,又摊开:“不过既然四姊姊欢喜,那我便割爱了。”
“你此话当真?”把云姝不敢相信,把云妙甚的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我还骗你不成?”把云妙将那对耳坠子交到身后的婢女手中:“既然我四姊姊欢喜这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