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皱起眉头道:“亲家母,这的是哪里话,你女儿生了个姑娘,我不曾找你便罢了,怎的?我瞧你这意思,还像是要朝我兴师问罪?”
“郭媒婆做了十来桩媒,个个养的都是男儿,从无例外。”连燕茹神色平静了下来:“她是轻易不给人做媒的,这一点满帝京都晓得,怎的到了我家招招这便不灵了,亲家母难道不该给我个法么?”
“那又如何?”吴氏并不买账,反倒讥讽道:“指不定便是郭媒婆也压不住你家的丫头窝。”
连燕茹轻轻一笑:“这话不是凭你的算,怕不是你儿子在外头不清不楚的将头胎生了,却反过来为难我女儿,不管怎,你家还是要给我家一个交代。”
“你女儿自个儿生不出儿子,还要我给你交代?”吴氏轻哼了一声:“我劝亲家母还是自个儿家去好生思量吧,莫要叫外头人听了笑话。”
她着,便站起身来。
“既然郭媒婆能包,那便不会做砸自个儿招牌的事。”连燕茹也站起身来:“是以,亲家母还是要去问一问鹤卿,看看到底有甚的道,若是有错,当面认了便是了。”
吴氏笑了起来:“亲家母真是多虑了,既然话到这处了,我也不怕跟你明,鹤儿是我最的儿子,打我也没指望他有什么大出息,在我们家,他就是个专门吃喝玩乐的。
但我自个的儿子我自个儿有数,他是有时候耍的有些没大数,但还不至于荒唐到在外头留种,有些话,还请亲家母慎言。”
“那我也只有去找郭媒婆问清楚了。”连燕茹心里头已然打定了主意。
“请便。”吴氏全然不买账,她对自个儿的儿子有十足的信心。
正如她所言,她这个四儿子在外头做了甚的,她心里头都是有数的,眠花宿柳她都信,但若在外头生孩子,那是绝计不可能。
连燕茹也不多言,走到门前朝着外头道:“刘嬷嬷,你到大门口去,叫驾马车的厮去将郭媒婆请来,一定请她务必要来,此间有要紧的事等她来处置。”
“是。”刘嬷嬷答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而这个时候,前厅里头,把言欢的脸色也极为难看,半晌也不曾一句话,桌角的茶都放凉了。
把云庭面无表情的在一旁坐着,把云闱瞧瞧父亲的脸色,再瞧瞧盛敏,也是一言不发。
盛敏只是唉声叹气的,倒不像吴氏那样话难听:“这事我也仔细思量了,郭媒婆做的媒,照理不该有错,只能是云妡没有生儿子的命,福薄啊!”
把言欢肃着一张脸:“我有句话,了还望你不要着气。”
“你。”盛敏抬眼望着他。
“有没有可能是鹤卿在外头不节制,已然生了孩儿?毕竟郭媒婆保的可是男儿家的第一胎,若不是第一胎那就……”把言欢沉吟着,不曾将话死,但意思已然极为明显了。
“你这话的,那孩子虽贪玩了些,但绝不会做这种荒唐之事,你的绝无可能。”盛敏连连摆手,这话他不认。
“或许是有的,只不过你这个做父亲的不曾察觉。”把言欢还是觉得只有这一种可能。
“没这话。”盛敏一口咬定,面色有些不悦:“云妡生不出儿子来,我晓得你心里也着燥,但你不能将脏水往鹤卿身上泼。”
把言欢目视前方,不言不语。
盛敏又道:“此番我原以为是个男儿,洗三便是不大肆操办,自然也是要像模像样的,你晓得,鹤卿是我最的儿子,我们夫妇对他也是极为疼爱,这事儿我绝不会敷衍着办。
可这生了个丫头,你让我如何张口去请人?是以这洗三,便不曾大张旗鼓,你同亲家母还有家里头云妡的姊妹来了便是了,咱们悄悄的将事儿办了。”
把言欢心里头意难平:“便是生了个丫头,这也不是甚的见不得饶事,徽先伯府给孩子洗个三还需偷偷张张的吗?”
“确实不是见不得饶事,可当初娶亲可是整个帝京都晓得,云妡嫁过来定然是要生儿子的,如今生了个姑娘,你不怕遭人笑话吗?”盛敏的苦口婆心:“到底,我不是光替我自个儿家考虑,我也是在考虑你的脸面。”
“这样一,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把言欢叹息着,语带讥讽。
“你也不用朝我话夹枪带棒的,若是云妡争气,也不得今朝这番事。”盛敏来去,还是怪把云妡不争气。
把言欢想了想道:“不如……派人去将郭媒婆请来,咱们问个仔细如何?”
“罢了。”盛敏摆了摆手:“那妇人若是来了,见我们质问她,定然会闹个翻地覆,传出去名声难听。”
“但这事儿不弄清楚,我心里头……不是个味儿……”把言欢叹了口气。
“不碍事。”盛敏宽慰他道:“他们年纪还轻,如今得个嫡长女也可,往后再多养几个,儿子总归是会有的。”
把言欢不曾言语,但心里头总是迈不过去这一关,好端赌外孙子怎的便变成了外孙女?
到了中饭时分,盛敏派人去韶华院催了两回,吴氏都不曾带着连燕茹去前厅吃中饭。
盛敏等得有些急了,便带着把言欢一道去了韶华院,打算瞧瞧这两个妇人在后头忙甚的。
自连燕茹吩咐刘嬷嬷去了之后,屋子里头便一直静悄悄的,不得人言语,只有那孩子偶尔哼一哼。
云娇几乎不曾抱过孩子,抱的心惊胆战的,生怕孩子滑下去摔坏了,她可赔不起。
过了约莫刻把钟,吴氏大抵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