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云庭闻言怔了怔,旋即便道:“他不是那样的人,若说提亲,不可能不说门户之见。”
这么多年,他难道还不了解那人的性子吗?
“那我就不知晓了。”云娇看着他道:“姨娘同我说的时候,我只是随意问了一句,我怕她起疑,也就不曾多说。”
把云庭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侧头看着秦南风:“你怎么看?”
秦南风将一粒枇杷种子吐在手心里,笑道:“我觉得你不妨去试探试探看看,万一你父亲想通了,转了性子,那岂不是皆大欢喜吗?”
把云庭忽然没什么胃口了,抬手将手里的枇杷放回了盘子里,拿出手巾细细的擦着手:“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他若是能想通了,太阳怕是要从西边出来。”
云娇心里头也是这样想的,这么多年了,他们兄妹早就看透了那个所谓的父亲的本性了。
“不管如何,姨娘叫了你,你还是要去。
我买了你欢喜吃的菜,你中午过去吧,我得先回院子去了,曲嬷嬷还等着我的菜回去做饭呢。”云娇说着站起身,到旁边的洗脸架子上的盆里洗了手,一边洒着手上的水珠,一边往外走。
“小九,你将这琵琶端走吧,还有这许多呢。”秦南风推了推果盘说了一句。
“不用了,都洗过了,你吃吧。”云娇回头朝着他一笑,转头去了。
“小九走了,我也该回去了。”秦南风起身,抬手将桌上的盘子端了起来。
“你做什么?还要将盘子端回去不成?”把云庭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这是小九给我的,我当然要端回去,再说我看你也是一副不想吃的样子。”秦南风一脸的理所当然,端着盘子道:“明日我来,再将盘子给你带过来。”
把云庭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不过是些枇杷而已,你何至于此?端来端去的,也不嫌烦。”
“我不嫌烦。”秦南风说着当真单手端着装枇杷的果盘去了。
把云庭瞧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家伙这样固执,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翩跹馆。
钱姨娘晓得把云庭今朝来,早早的便叫曲嬷嬷预备了中饭。
把云庭来的时候,饭菜都已经上了桌子,就只等他了。
“娘。”把云庭笑着唤了一声。
“绍绍来了。”钱姨娘瞧见把云庭,满面欢喜:“娇儿今朝买了好些个你爱吃的,来,快坐下。”
云娇也笑嘻嘻的望着他:“哥哥你可算来了,姨娘这一个上午都到院子门口去瞧了十来回了,可算把你给盼来了。”
“你这丫头。”钱姨娘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我几时去十来回了,也就三两回。”
云娇欢快的笑了起来,把云庭也含笑在桌边坐了下来,给钱姨娘夹了一筷子菜:“娘,先吃饭吧。”
三人端起碗来,静静的吃了中饭。
放下碗筷之后,钱姨娘等他们兄妹都吃饱了,才开了口。
她笑吟吟的看着把云庭道:“绍绍,我有个事问你,要是有些话说的不在上头,你可别放在心上。”
“娘,你说。”把云庭将跟前的碗往前推了推,抬眼望着她。
“你父亲昨晚来同我说,大夫人看见你在会仙酒楼门口送一个姑娘上马车,可有这回事?”钱姨娘问起这个,不由自主的有些紧张。
“娘为何突然问这个?”把云庭不答反问。
钱姨娘笑了笑,颇为欢喜的道:“你父亲说,若真是有这么个姑娘同你情投意合,叫你说说是哪家的,他好找媒人上门去说亲。”
“他可曾说了,要不要门当户对?”把云庭直直的望着钱姨娘。
钱姨娘叫他问的愣了愣,思索了片刻才道:“他起先是说要找媒人说些个门当户对人家的姑娘,叫你选,哪个合意就定哪家。
但又说,若是你真在外头有合适的姑娘,只要门头差不多,他便找人去说亲。”
她说到这处抬眼望着把云庭,有些希翼:“绍绍,你可真有那么个姑娘?”
云娇听到这处明白过来,难怪母亲等不及把春雷看到了告诉了父亲,原来是父亲急着要张罗哥哥的婚事,母亲急了,大抵是生怕哥哥成亲太顺利了吧。
她估摸着母亲一定也猜到了,夏姐姐若真是门当户对,哥哥不需要这样隐隐藏藏,她不得不承认,母亲确实是个聪明人。
“没有。”把云庭沉默了片刻,解释道:“那是朋友家的妹妹,那日在会仙酒楼恰好遇见了,她身子不大好,所以我才送了两步。
娘若是不信,可叫他去问问连燕茹,我可有半分越矩之处。”
他说的“他”自然是把言欢。
他不能将夏静姝说出来,他心里头明白的紧,把言欢这会儿是这样说法,待真说出夏静姝来,他定然会嫌弃她家门第差,且夏静姝身子骨也不好,把言欢不会点头的。
他终究还是要靠自己。
“傻孩子,娘还能不信你吗?”钱姨娘有些失望,若真是有的话,她当然帮着欢喜,不过,她也觉得把云庭这样的性子,不大可能。
把云庭沉吟了片刻,试探着开口道:“娘,倘使我瞧中个寻常人家的姑娘,你可准我?”
云娇闻言也瞧着姨娘,想听听她如何说。
钱姨娘看着一双儿女都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心中觉得有些不对劲,愣了愣道:“我自然是准的,你欢喜便好了,人娶回来毕竟是要同你过一世的。
我一直盼着叫你们都能找个同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