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李嬷嬷有些不悦,那块地原本就是老夫人给她的。
如今已经白给钱芳如种了好几年了,她想要回来给姑娘,钱芳如怎么还不愿意了?
“不是我不想还,只是当初那块地分家的时候,我说是借的。
原本我想留在手里,你们什么时候要了就还回来,可是老二家的非要那块地,说那块地势好,又靠着河,灌溉起来也方便……”钱芳如讷讷的解释。
“那我二嫂子不想还?”云娇在边上问了一句。
钱芳如叹了口气:“她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晓得,到她手里的东西……唉!难啊……”
她也知道自己这个二儿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当初除了拗不过,也抱着一丝侥幸,想着李嬷嬷跟着云娇,估计是不会回庄子了。
谁能想到几年之后,云娇会搬到庄子上来,还想要回那块地?
“那大姨母回去说一声,同她商议一下,看她怎么说。”云娇思量着道。
“好。”钱芳如愁眉苦脸的应下了。
她心里忧愁,也待不住,坐了一会儿之后便回去了。
她一走,李嬷嬷便愁绪道:“姑娘,这块地在吴秀茵手里,怕是不好拿回来。”
“先看看再说吧。”云娇不曾在意。
吴秀茵真要是不还这块地,她也有法子叫她不痛快,因为她本身就不是什么无缝的蛋。
云娇在庄子上这一阵子,听了不少风言风语,她本就喜欢听这些张家长李家短的事,木槿同蒋氏对她又毫无保留,吴秀茵那些事她都听了个七七八八。
她二姨哥哥常年在外,吴秀茵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只是吴秀茵为人彪悍,莫要说是左邻右舍了,哪怕是钱芳如同周松年也不敢说她半句,竟自任她肆意妄为。
……
傍晚,云娇闲来无事,便带着蒹葭同李嬷嬷一道去看了那块地。
那块地地势果然高,周围也没个遮挡,光照充足,庄稼自然长得好。
田头只在靠河的那块有棵大树,若是田间劳作累了,可在那处歇息片刻。
东边人家的地里头,有个硕大的坟包,也没个碑文什么的,就是一个大土包,庄户人家没那许多讲究,找风水先生看个地方埋了就是,一般都是埋在自家田里,碑不碑的不重要,逢年过节晚辈们自然会来祭奠。
田里麦子一片绿油油的,片片叶子都努力向上伸展,云娇瞧了这勃勃的生机,也不由心生喜意。
她看了看河边,拉过蒹葭往下走:“咱们下去看看,有没有茅针。”
“好啊!”蒹葭也来了兴致。
“这里有。”云娇拨开低矮的草丛,惊喜的拔出一根茅针捏在手中。
茅针是茅草初生叶芽后处于花苞时期的花穗,也叫谷荻,剥开叶子便会露出白嫩的肉,放入口中,甜丝丝的。
钱家在莱州的房子边上就是一条大河。
秦南风自幼喜欢钓鱼捉虾,小时候去了莱州,每逢夏季一日总有大半日在河边,云娇也悄悄跟着去过两回,后来叫外祖母发现了,将她看的更紧了,她就再也不曾有机会去过。
那时候,秦南风从河边回来,就会给她带茅针吃。
她还记得外祖母说茅针不能过夜,过夜了就不能吃了。
还有,李嬷嬷说茅针不能掉在地上,若是掉在地上就是被蛇盘过了,吃了要肚子痛的。
那时候,小小的云娇什么也不懂,谨慎的遵守着这些“规矩”。
她弯下腰,手中捏着一根茅针,想着那些往事,半晌也回不过神来。
“姑娘,时候不早了,这河边蚊虫多,咱们快些回去吧。”蒹葭虽说心思不大细腻,但她知道从前的那些事,再看姑娘的神色,她就知道定然是思念故人了。
这么久以来她同李嬷嬷都小心翼翼的,尽量不提秦少爷,就连姨娘也很少提及,她知道这样不一定有用,姑娘聪慧,她们这点小小的伎俩怎么能打消掉姑娘的所思所虑?
但不管怎样,她们都希望姑娘以后好好的。
“走吧,走吧,天黑了路不好走。”李嬷嬷也招呼。
云娇不想叫她们担忧,若无其事的上了岸。
远远的,夕阳将三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
隔了些日子,吴秀茵来收麦子。
云娇在木槿那里听说了,便去了地里。
吴秀茵“威名远播”,木槿不放心,扛了把锄头跟着去了。
不曾想吴秀茵并不同云娇争执,只是一边割麦子一边笑着道:“这地我是分家的时候拿的两个老的手里的,妹妹你可不能从我手里将这地抢走。”
“大嫂子,这地原本就是李嬷嬷的,说什么抢不抢?
我之前已经同大姨母说了,你将麦子收了,下面我就要来种了。”云娇缓声解释。
“那我不管,再说这地现在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吴秀茵站直了身子,看了看远处:“你看那边一半,一亩地,已经给老三家了。”
老婆子找她要地,她回绝了,倒是叫黄菊听见了,凑过来朝她要。
她一想,云娇怎么也是把家的丫头,怕也不大好惹,不如就给一半黄菊,真出了什么事,也不用她一个人担着。
她知道黄菊对云娇,那叫一个仇深似海。
“那大嫂子是不肯还回来了?”云娇也不恼怒,只是笑笑的问她。
“你去问我家两个老的,这些事我不管,反正是他们给我的。”吴秀茵这是一味的说,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对了,你二哥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