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已至,京都城的天也变得清冷无比。福安堂里,炉火温热,在热浪的催逼下,药香也变得更加浓郁。
阿四正在给病人抓药,里买的屋子里也还有病人在。突然一个人跌跌撞撞走了进来,凌乱的发散下来遮住了脸。
阿四抬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动作加快了些。他朝进来的人说:“哎呦,您小心点儿,我这马上就来。”
话刚说完,阿四已经利落地将药系好递给了等着的病人。阿四从里面小跑着来到门口那人的身边,“我先扶您进去。”
男子抬起头看了一眼阿四,抬头的瞬间那半边魔鬼一样的脸赫然映入阿四眼帘。
阿四身子一震,有片刻的愣怔。男子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稍纵即逝,他身子一软就朝阿四倒去。
阿四眼睛转了两转,回过神,接住倒下的身子。只那么一眼,阿四就感觉这个人不好惹,可还是扶着他往乌余看诊的房子走去。
乌余刚刚给跟前的病人开了药方,一抬头看见阿四肩膀上的半边侧脸,脸色微变。
“快,快扶他躺下,你出去跟还在等着的病人说今日不看诊了,不着急的明天来免诊金,着急的去其他药堂,医药费我们出。”
“好,我这就去吩咐。”阿四说完便出去跟外面儿人解释关门了。
不一会儿,刚刚开门没多久的福安堂再次关上了门。阿四关上门之后来到了乌余在的房间。
阿四跟着乌余已经很多年了,很多事他已经熟悉,明了,却搞不清楚缘由。他不问,乌余不说,每一次乌余受伤回来,他只会默默地替他准备药浴,熬药,却从来不问为什么。
就像这次一样,他看着乌余用自己代替对方,将他脸上流淌的似毒非毒,似伤非伤的的东西引到自己体内,那张脸逐渐恢复平整,呈现出俊美的容颜。
阿四站在那里看着,他一言不发。此时他明白了乌余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可是这个人又是谁,会值得他用自己的命相换。
两个时辰后,乌余几乎虚脱无力,脸色苍白的透明。
“先生,我扶您出去。”
乌余摆了摆手,许久后才说:“照顾好他!”说完就自己就一头栽了下来。
阿四眼疾手快,两步上前将乌余接住背着他就往他的房间走去。准备药材,烧水,一气呵成。这么多年跟着他,药材需要的越来越多,恢复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将乌余从药池里扶出来,阿四又去了银面公子在的房间。
阿进来的时候他还紧闭双眼,睫毛安静地落在眼睑下。他刚刚往前迈进几步,他倏一次就睁开了眼睛,看的阿斯寒毛直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来看看你。”
此时躺在床上的他,面容清透俊秀看,与刚来福安堂的时候那半张鬼脸天堂地狱。他看了一眼阿四,眼中的警惕放下,又缓缓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乌先生吩咐我照顾好你。”
“他倒是会做好人了现在。”床上的人闭着眼睛说。
“你饿不饿,我帮你去熬点粥,或者你想吃什么,你告诉我我给你去做。”
“他人呢?”
“乌先生暂时不方便见你。”
银面公子笑了笑,说:“你跟着他多久了?知道他多少事?”
“我跟着乌先生好多年了。我也知道他不少事。”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他为什么要舍命救我吗?”
阿四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他是因为心里歉疚,因为他背负负了很多条无辜的生命,他是在为自己赎罪。”
对于乌余的过去,阿四并不知情。他遇到他的时候他就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夫,他看到的乌余就是一个兼济天下的医者。
“每个人都有过去,而自我认识先生以来,乌先生就是一个大夫,我也尊重他。”
“呵呵,他竟还得到别人的尊重了。”银面公子冷笑了两声。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煮碗粥吧!”阿四出去将门轻轻带上。半个时辰之后,他端着煮好的粥走进来,床上已经没人了。阿四将粥放在桌子上,往乌余的房间快步走去。
阿四一推门,就看见原本该躺在床上的人,重新戴上了银色面具,他正站在乌余床前,伸出去的手不知道是善是恶。
“公子,请你不要伤害乌先生。”阿四恳求道。
银面公子回头看了一眼阿四,面具之下的表情看不到,只能听到闷闷的声音,煞是好听。
“我要想杀他,你也是拦不住的。”说着,银面公子的手没动,可是乌余却像受到了某种吸力一样,转眼就到了银面公子的手下,他的手指紧紧掐着乌余的脖子。
受伤过重的乌余还没有转醒,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任人摆布,捏在银面公子的手中。
“公子,求你看在他多次救你的份上,放了先生吧。”
“他救我?哈哈哈,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无法见人,一辈子只能戴着面具。他自己种的因,就要自己偿这个果。”
“公子,如果乌先生死了,下一次你发病,就没有人会救你了。就算曾经是他害了你,但是现在,你的生死跟他的生死已经息息相关,你要三思啊!”
银面公子手指一松,乌余掉回了床上。阿四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这条贱命,还不值得本公子亲自动手。”说完,银面公子离开了无语的房间,离开了福安堂。
阿四跑过去检查一下乌余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