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白看上德与子书青仿佛有机密之事,想要退出避嫌,上德摆摆手道:“无妨,列位都是志诚君子,不必避嫌。”杜白笑了笑,此时若执意退去未免不美,便留了下来。
子书青答应着,走了过去,从里面翻出一个剑匣来。子书青捧了出来,呈给上德。上德长叹一声,打开剑匣,抽出一柄剑来。众人眼前寒光一闪,不由都在心里赞道“好剑”。
只听上德说道:“此剑名为‘丈八’,乃是老张生前所用,云老弟他们都认得的。”
子书青接过剑,不知上德要做什么,说道:“德师伯,我不用剑的。”
上德叹道:“好孩子,不是要你用的。”接着,上德又将自己的飞镖递了一支给子书青,接着说道,“这是我的镔铁飞镖,没有名字,不过容貌奇特,不同其他,云老弟他们应该也能认出来。”
子书青接过飞镖,笑道:“德师伯这是要我开兵器铺子么?”
上德微微一笑,不答子书青,对杜白等人问道:“你们到底是何人?如何识得仲远的?”
杜白笑着说道:“前辈已然将底子交出了,此时再问,不嫌晚么?”
上德大笑三声,说道:“不嫌晚,不嫌晚。我不是信不过你们,只是确认一下,看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做一件事罢了。”
杜白一愣,而后看向子书青,说道:“青儿与我们性子相合、意气相投,前辈即便不说,我等也会照拂。至于今后教习,我等都是江湖上野惯了的,恐怕不能胜任。待青儿到了蓟州,即便云将军军务繁忙不能相教,泰山神主、悲欢居士哪个不比我等好?”
上德笑道:“自然不是此事。若是托付青儿给你们,不必多好的关系,便靠着我们此时意气相投便已足矣。”
杜白笑着摇了摇头,将林勇等人一一指过,挨个介绍道:“我等乃是河北游侠儿。晚辈名叫杜白,幼年之时被赵大哥救了性命。他们是林勇、胡烨、卫伦、王庐东,与我意气相投,几日前见了赵大哥,相谈甚欢,便互认了兄弟朋友。”杜白拿出赵仲远信物,笑道,“这是赵大哥留给我们的,让我们去蓟州城中见云将军。”
上德细细看时,果然是赵仲远信物,心中百感交集,叹道:“上次见到此物,还是十余年前了。”
杜白想起与赵仲远会面,恍如昨日,自己心中下定决心,等为小贝复仇之后,杀一些荒奴人,便去蓟州报恩。谁知分别数日,与赵仲远已然天人永隔,杜白心中一痛,叹道:“世事难料,有些事不能等,或许一等便……唉。”
胡烨、卫伦、林勇和王庐东都是心中感慨,情绪不高。
孔素素听得屋内打斗声息,之后众人说话,听不甚清,便对李小贝柔声说道:“咱们进去找大哥哥好不好?可能有些人躺在地上,小贝不要害怕。”
李小贝点了点头,说道:“人分好坏,像大姐姐、大哥哥还有卫大哥他们都是好人,还有大哥哥的大哥哥,也是好人。那些杀了大哥哥的大哥哥的人都是坏人,坏人如果不打败,那么就会有很多很多好人会受伤。”李小贝神情黯然,低声说道,“就像爷爷、爹爹、阿娘还有哥哥一样。”
孔素素紧紧抱着李小贝,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乖,小贝,有大哥哥和大姐姐在,一定不会让坏人过得很好。”
李小贝用力点头。孔素素抱着李小贝走进屋中,只见众人都是一脸黯然,问道:“白哥哥,怎么了?”
上德看了过来,杜白收拾表情,长出一口气,对上德说道:“这是孔素素,是……”说到此处一愣,看向孔素素。
孔素素疑惑地望着杜白,问道:“怎么了?”
杜白摇了摇头,卫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老白,介绍我们都只是一概而过,到了素素这里,就非要加一个词汇修饰么?你便说素素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不就好了?”
孔素素大羞,瞪着卫伦,正要说话,杜白笑着牵住孔素素的手,对上德说道:“不错,素素正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而后又介绍上德道,“素素,这是上德前辈,十余年前奋威军中元老,江湖绰号‘小赵云’,现今在此处隐居,不知那五神盟如何得到消息,要逼上德前辈加入五神盟。”
孔素素低了头,叫了声“上德前辈”。卫伦笑道:“怎么见一见前辈,仿佛见双亲定下婚事一般?”
孔素素大急,带着哭腔冲卫伦吼道:“卫大哥你……不理你了!”而后向上德道声抱歉,便抱着李小贝逃也似的跑了出去。杜白剜了卫伦一眼,也向上德歉意一笑,跟着出去了。
胡烨叹了口气,说道:“老卫,你迟早被素素半夜拿根绳子勒死了事。”
卫伦身子一颤,摸了摸脖子,讪讪一笑道:“素素怎的越来越害羞了?我原来如此说过,也没什么事啊。”
胡烨叹道:“老卫啊,你说话不看场合的吗?”
王庐东点点头,笃定说道:“而且如今不同往日,杜大哥和素素姐的感情很微妙,谈婚论嫁之时,将定终身之刻,最是敏感。素素姐此时已经不是素素姐了,只是一个待嫁的小女子而已,当然脸皮薄了。”
卫伦等人目瞪口呆,良久,卫伦挠了挠头,说道:“别看小王年纪小,说起这女子心思,倒是头头是道。只不过前些日子,我忘记是谁,被河间府中花魁迷得神魂颠倒,一日三餐恨不得泡在酒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