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明进了营帐坐定。李思存站在李自明身边,低沉片刻,又重新振作起来。
赵仲远看在眼里,疑惑片刻,并不多言,听着东方奕向李自明交接完毕。李自明听到赵仲远和东方奕只是在营帐之中待了两日,微微一愣,问道:“没有去操练一下么?没有去看看河北诸府营地么?没有与金将军、祖将军见一见么?”
东方奕笑道:“我们就在这里代理两日,见什么金将军和祖将军?神威营底子好,自有操练和巡查,正好省了我们的事情。赵先生来之前便与我说好了的。”
李自明本来对赵仲远方才无中生有臆断之事耿耿于怀,听到东方奕的说法,不由点了点头。再回想起赵仲远的话,李思存的确对于打河北诸府过于上心了些,在不了解实际情况的赵仲远来看,可不是阻拦自己去打荒奴却转向河北诸府么?
一念及此,李自明心中有些羞愧。李自明心中藏不得事情,对赵仲远说道:“赵先生如此做派,自明佩服得很。虽然俺们神威营一群大老粗,不会因为云将军从外派人代理而心生嫌隙,不过赵先生考虑周全,俺还是感激得很。”
赵仲远笑了笑,打趣道:“李指挥心中想想便可,哪怕是私下里和我说也行,如此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怕赵某骄傲。”
“哈哈哈哈,俺一直认为,有话直说,即便是说错了什么,导致了误会,解开了也便没事了。总好过有话不说,暗戳戳去猜。”
赵仲远笑着点了点头,不经意间瞟向李思存,只见李思存若有所思。赵仲远心中想道:“都说李自明直来直去,如此看来,倒是有十足进步,懂得意有所指了。”
看东方奕和李自明说完,赵仲远和东方奕起身告辞。董瑜也和李自明说了,要跟着两人一同前去蓟州。
李自明点点头,说道:“云将军说了,他自会与河北诸府沟通,俺们过两日便也要去蓟州城取齐。到时候俺再带上大风和三江去寻你们。”
“一言为定。”
三人便要转身离大帐,李思存笑了笑,说道:“赵先生,我去送送你。”
赵仲远一愣,而后回过神来,笑道:“神威营便如我们自己的家一般,不必相送了。”
李自明哈哈大笑:“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客气。不过李先生有这份心思,却之不恭,赵先生便不要再行推辞了。”
赵仲远笑道:“如此也好。那便有劳李先生了。”
东方奕笑着看着李自明:“不错啊,看来李先生没白与你相处这么些天,‘却之不恭’都会说了。”
“哈哈哈,俺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再过些时日,等从北面回来,俺不说学富五车,也有三四车。”
众人齐声大笑,而后依依惜别。
出了营门,林大风和郑三江听到消息,跑了出来,不免又是一阵欢笑之声。而后,赵仲远和东方奕、董瑜上马北去,直向蓟州城。
到蓟州城时,已然是黄昏时候,三人进了城,便去了云未临时府邸,见过云未。不过云未并不在,问过亲卫,众人才知道云未得到了窦希祎的下落消息,亲自前去确认了。
东方奕浑身一颤,急切问道:“窦大哥……窦大哥如何了?消息怎么说?”
亲卫也是知之不详,除了知道云未去了城北张家峪,给不出更多的信息。
问过具体位置,东方奕便要出城,被赵仲远拦下。东方奕急道:“你拦我做什么?”
赵仲远示意东方奕稍安勿躁,而后又问亲卫,云未出去了多久,张家峪离城多远。亲卫答道:“一接到消息便去了,到现在将近两个时辰了。那里我也知之不详,云将军去前问了知道的,说是有三十里。”
赵仲远点了点头,对东方奕说道:“城北张家峪离蓟州城不过三十里,云大哥去了两个时辰,也快回来了,我们自去空跑作甚?”
董瑜皱眉问道:“云将军是和谁一起去的?”
赵仲远心中咯噔一下,猛地看向亲卫,只听亲卫答道:“是李都头带着亲卫都绝大多数人一同去的,北面有魏将军和罗将军,定然无事。”
赵仲远浑身一颤,上前两步,急声问道:“什么?只带着亲卫都去的?难道忘了行刺之事了么?”
那亲卫吓了一跳,听赵仲远言语,知道赵仲远误会了,连忙说道:“军中之人只带了亲卫都,江湖中人廖老先生、廖小先生、连先生、马先生全都一起去了。”
赵仲远长出一口气,心中大定。廖霄和连珏都是天下少有人敌的高手,两人联手,世间无人能敌了。再加上精细如马佑今,稳妥如廖英,云未此去安全得很。
赵仲远笑着向那亲卫致歉,而后安抚东方奕,让东方奕稍安勿躁。东方奕哪里“安”得下来,在屋中来回踱步。赵仲远喝着茶,董瑜看着心中焦躁,想起周岩之事,便借着探望周岩溜了出去。
赵仲远与东方奕说些话,也不管东方奕回复与否。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外面脚步杂乱,方才那亲卫说道:“云将军回来了。”
赵仲远起身之时,东方奕已然飞一般跑了出去。赵仲远连忙跟上,只见廖英平抱着一人,黑暗之中看不太清。
东方奕跑了过去,被云未皱眉拦下,低声道:“是希祎,睡着了。”
一声嘶哑的声音传来:“是东方么?”
赵仲远也已然跑到,听着这声音不仅仅是嘶哑难听,很是奇怪,仿佛不是自然发出的声音。
东方奕已然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