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未心中一震,捏紧了那个“人”牌,凑近了仔细打量。对啊,屠龙者只有两种,一种是神,一种是人。
云未看看手中粗糙的骨牌,又看看面前挠头,不知他自己一句话为何竟让将军为之震惊的哨兵,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必败之局,绝境逢生,如十年前的自己,和今日的敕勒王,皆是屠龙之人。十年前的荒奴王子,和今日的自己,皆是虫。
云未将长袍塞还给哨兵,一扭头缓缓而去。哨兵呆站原地,良久,抱着袍子回去。同岗哨兵道:“我早就跟你说了,将军武艺高强,不需要你这件破袍子。”
哨兵笑骂回去。
云未不知走了多远,不觉间已走到河边,风声愈烈,刮得云未脸上生疼。云未颓然坐倒在地,盘着腿望向河对岸,一片萧索。
云未感觉到身后有人,笑了笑,叹道:“我现在很恨,恨自己无能,识不破敕勒王阴谋,攻不破蓟州坚城高墙。也恨自己无力,眼睁睁看着国栋在我面前死去,看着山石一去不知死活,看着梅越一夜白头,看着仲远满身伤痕余生难过,自己却如此不争气。”
云未回过头,两行热泪流出:“我已然是个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