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的鏖战,凭借坚固的城墙和巨大的伤亡,牵招军又坚守了一日,他依在城门楼柱下,抖了抖腰间酒袋,似乎还有那么一口,于是免强抬起手,将最后一滴喝干。
又是一个夜不能寐的晚上,从早上到晚上,明显的感觉到,敌军越来越急燥,或许是曹操的接应部队迟迟没能过河,或是城里的内应没有如期接应,亦是幽州的袁熙已经兵出蓟城,危威到他们后方。
不管属于哪种情况,只要再坚守一天半天,这股叛军迟早是襄中之物,最难熬的是今晚到明天中午这段时间。
“韩将军还没回来么?”李锐一天没见韩猛过来报告,于是把勇士营的副统军叫到临时行营来。
“自从昨日出去巡街,到现在就没回来,听他亲兵说昨天进了悦来居,但是我今天一大早去悦来居问过,他们说韩将军昨天下午就离开悦来居了!”副统军不敢撤谎,只能一五一十的把情况说清楚。
韩孟不像牵招,喝酒玩女人的事他从来不干,而且做事原则性很强,怎么这个节骨眼上就找不到人了呢,城池四门归牵招守卫,城内冶安可是要靠他这八百邺城勇士来维持。
“你先替他当职,把各区百姓给看好罗,不许出乱子!”李锐也只能这么处理。
“末将遵命!”
李锐背着手,在不大的屋子里来回走动。
逢纪和配审推开守卫的刀剑,直接冲进屋来,边走边喊:“大将军,长公子的青州兵快到东门了!”
“这么快?”从青州出发,到邺城,这道路李锐上次去徐州是知道的,马不停蹄再快也要三四天,这才一天不到的功夫,他们就到了?
两人相互看一眼,觉得李锐的疑虑不是没有道理,明明书信上写的是,要青州兵接防黎阳,蒋义渠和淳于琼回邺城平叛,青州兵怎么直接就到邺城城下了,速度还如此之快。
除非!?
“除非他们早有准备!”配审、逢纪异口同声道。
“不行,我要亲自去楼上看看!”李锐觉得事情太蹊跷,再不清楚情况前,千万不能擅开东门,万一袁谭此时趁火打劫,那时就后悔莫及。
青州兵多是山东人,山东大汉身体强壮,血气方刚,在战场上以一敌二毫无问题,袁谭麾下的青州兵分为刀兵、枪兵、重甲骑兵、重甲步兵,火箭营。这个配置和一方诸候的兵种配置并无差别,看来他在青州经营多年,暗自培养出来的实力,恐怕连袁绍都要被吓一跳。
李锐看到的仅仅是三万前锋部队,大部队和缀重正在从平原缓缓不断向邺城开来。
“我这位兄长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李锐看到如此雄壮的部队,不由感叹。
“尚弟啊,快快打开城门,我来替你守邺城啊!”罗盖之下,袁谭一身重凯,霸气侧露。
看这阵势,哪像是来协防,就怕他一不小心,把邺城打下来,据为己有,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主公,万万不可开门,长公子之心,不可测啊!”审配其实早就被吓尿,不过他的忠心没尿。
李锐暗笑,凭你一念之词,这就想进城,没那么容易吧,当我傻子。
“兄长,叛军正在攻打北门,现在离午饭时间还早,不如请兄弟先破贼兵,你我兄弟再共进午餐如何?”李锐清了清嗓子,朝楼下大声喊道。
“哈哈,你呀,还是信不过我,不过没关系,杀个叛徒嘛,一柱香的事,你等着!”袁谭此时的威武霸气不亚于十年前虎牢关外的诸候盟主袁绍袁本初。
只见袁谭宝剑一指,三万兵马如风云变幻,改成攻击阵形,直冲北门而去。
青州兵从天而降,不仅李税等一甘人吃惊不已,正忙着攻打北门的高览差点没跌下马来,按原计划,只要他在邺城下坚持两天,曹操的水军便能突破吕旷、吕翔的黄河防线,在黎阳登陆,然后剑指邺城,南北夹击,一举拿下河北,这才一天不到,青州军团竟如神兵天降,瞬间三万精锐出现在高览的视线。
“这还打个锤子!”高览将指挥旗往地上狠狠一扔。
“停止攻城,各队摆好突击阵形!”
高览的飞射军们接到命令,匆匆放下手中攻城器械,收好弓弩,从腰间拨出马刀,排成雏形势,阵头迎合东面杀来的青州重甲骑兵。
“给我冲!”近四万弓骑兵像一条条巨龙,直插袁谭的重甲骑兵。
弓骑兵属于轻甲部队,他的优势是行动快速,善于远程袭扰,远距离杀伤,现在不得已放下弓弩,与重甲骑兵迎面冲杀,完全是鸡蛋碰石头,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后有幽州的追兵,前有邺城突破不过去,加上袁谭肯定会紧追不放,已经陷入绝境。
死地之士,只能背水一战,杀出一条血路,熟读孙子兵法的高览肯定不会不知道。
高览自己并没有冲在最前面,他带五百卫骑,贴着邺城墙根,向南面突进潜逃。
“贼将,哪里逃!”别人没看见,袁谭先锋大将夏昭可没眼瞎,他领着一支重甲骑兵从大队中分出来,紧追高览身后。
袁谭眼见高览要跑,急忙命令后面的火箭营:”快,射死他们!”
“可是将军,后面有我们的人!”火箭营将军指着已经与高览后卫骑兵接战的夏昭。
“哪来那么多废话,叫你放箭就放,叛将要是跑了,拿你是问!”
那将军有再多的抱怨也发泄不出来,战场上,服从命令是为将者最基本的德操。
“全营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