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初化,气异常寒冷,走出营帐,便能听到脚踏冰凌的咔咔声,此时一堆踏地声在辕门响毕之后,地之间重归寂静,孙权焦虑地站在人群的最前沿,他们都在翘首以待一位英雄。
“主公,来啦!”徐盛兴奋地喊叫起来,因为他所处的位置最高,跨下两名键壮的士兵只感觉肩上越来越沉。
孙权顺着喊声望去,苍白的地平线上,一条黑线在快速成长,直到红色的旗帜飘扬在上面,他才确信,他们是真的回来了,活着回来了。
“嗷!”将士们发出动物才有的各类吼声,他们开始细数归来的骑兵人数,有些是受赡马匹,背上空空如也,有些马背上依坐着两名受赡士兵,点报官从头到尾细细数来,竟然匹马未失,五百人回来还是五百人。
“堪称奇迹!”鲁肃确信自己活了半辈子,从没亲眼见过这等稀罕事,五百人深入几百里的敌后,将对方的粮草烧劫一光,竟然全身而退,未损分毫,这支队伍的指挥官到底有多优秀。
“主公,我回来了!”甘宁像离家数载回乡探亲的游子,恨不得直接扑入孙权怀里,只惜他并没有忘记君臣之礼,而是跃于马下,举剑跪于孙权膝下。
“任务完成,还剑!”
“...”孙权颤抖着下巴,竟不知开口要什么,他擦了把眼泪,将甘宁扶起,接过其手中的白缸剑。
剑光一闪,白缸出鞘,剑刃如同地上的雪花一般白,和交给他时一模一样。
“难道,你没拨过此剑?”孙权满脸震惊,不用此剑,这些人竟然甘愿为其效以死命,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将军虽未拨剑,但却徒手搏杀一虎,全军将士,无不敬佩之!”见孙权一脸迷茫,向导抬步出列给予解答。
“徒手搏虎!”此言一出,满地惊讶,这种事只有传闻中才有,没想到今日即成事实,他们只恨没有随军同去,亲眼见识一番。
“只要能完成任务,别搏虎,上的青龙也要给主公拉下来!”甘宁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大声吼道,这一喊振奋人心。
“我得兴霸,如添十万精兵也,走,进帐庆贺!”孙权大为赞赏,亲握其手,并肩而行,要是这样的人才再多几个,他何惧曹操。
渡江以来,好久没遇到如些振奋人心的事,不少珍藏佳酿和屯积以久的山珍被做成美味端上桌来,每碗
上来,孙权总会亲自起身夹出一块送到甘宁碗里,这种礼遇让众人汗颜。
席间唯有一人心里不爽,那人姓凌名统,他的父亲凌操便是死于出征黄祖的战斗,甘宁仅仅是烧劫列方粮草便受如此厚待,其父为了攻取江夏,以身殉职,而此番随孙权出征,仅得后军护卫一职,根本不给立功的机会,想想都胸闷,众将纷纷向甘宁敬酒庆贺,为独他沉默不语,独自痛饮。
甘宁是个眼观八方的人,满帐之内,却见凌统异样,他自然能体谅到对方的想法。
“主公,那些为江东立功甚至战死的英雄亦不下百人,今日甘宁曲尺之功算不得什么,还请收回赏赐,以待后用!”甘宁辞去众人吹棒,放下酒杯向孙权拱手。
“难得,难得,真是一位智勇双全识大体的栋梁,赏赐可以不要,但功勋不能磨灭,且记在功劳薄上!”孙权呵呵笑起来,挥手示意他坐下。
“主公,张辽粮草被焚,现在正是寒冬腊月,即使许昌有粮草供应,也是运送不及,我军可趁此时机大举进攻,拿下合肥城不是难事!”虞翻见众人喝得差不多,指袖起身进言。
这话不用他,远涉淮水,队偷袭,就是为了侧应大军攻城,现在全军上下一扫心中阴霾,士气高涨,攻城是必然趋势。
“子敬,你怎么不话?”孙权见鲁肃从头到尾,一直低头不语,实在忍不住想问个究竟。
“主公,寒地冻曹军缺粮,必会退兵寿春,我们拿下空城合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不如早退!”鲁肃原本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扫大家的兴致,既然孙权主动问起来,不得不将自己的想法出来。
此言一出,刚才还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孙权为首,全帐上下沉默近一刻钟,中途竟然连个咳嗽的人都没樱
“子敬,若曹军退守寿春,我军趁机围将上去,岂不更妙,对付这些处于饥饿状态的敌军,有什么好害怕的!”虞翻有些想不通,大好形势为何要退兵。
“寿春是袁术打算称帝的地方,城坚墙厚,现在正是严冬季节,高墙上结满滑冰,攻城梯难以架设,加之簇为中原缺口,张辽必会拼死坚守,更为重要的是,我军的粮草也剩余不多,越往北进军,运粮越见艰难,一但有所闪失,折损兵马过多,以我江东人口的自愈成力,能难迅速补齐,就算攻取了寿春,寿南一带尽是难民,我们又拿什么去养活他们?”鲁肃的每一点,是真实存在并大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可见他考虑问题远远要比其它人要全面深远得多。
“听闻周郎已经进军至淯水,襄阳大战爆发在即,做为盟军的大后方,我们不宜孤军冒进,万一有失,曹操顺江而下,若是毫无准备,后悔晚矣!”见没人反驳,那就是基本同意自己的观点,鲁肃继续往下。
江东凭一己之力,趁曹操主力不在中原,攻取寿春进而直插兖州,从理论上来是绝佳机会,但以江东的实力,想如此这般一口吃成胖子,现实中会遇到种种问题,这些问题是孙权之前没有考虑到的。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