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中空间极大,四周墙壁上挂满了牛、羊等动物的皮毛,地上也散乱地堆着一些,尽管这些皮毛都是经过特殊晾制的,但仍然散发着一股子腥膻味儿,充斥着整个屋子。
屋子正中放着一张方桌,桌面上隐约残留着一些暗黑色的血迹以及蜷曲的毛发。
除了李承坤与肖展外,还有一名衣着破旧的秃顶老者坐在肖展身旁,三人身后各站着几名年轻人。
休息了一下午,又上了些金疮药,马康的伤势得到了遏止,此时也恭敬地立在李承坤身侧,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我青幽洞近些年来行事低调,凡事以和为本,从不参与江湖争斗,若非贤弟你一力相邀,即便这誓义盟会,我也是不愿搀和的,什么时候又会惹上这样的仇杀呢!”李承坤的语气中透着无奈与悲愤。
经过肖展的劝说,又过了一个下午,李承坤身为一派掌门的过硬素质,使得他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
“李洞主此言差矣!俗话说的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是江湖中人,又怎能避免江湖纷争?”那秃顶老者叹道,
“再者说,有誓义盟的存在,如今的江湖,看似同气连枝,大家一团和气,然则你我均是身在江湖几十年的人了,谁又能保证没结下仇怨?”
“师叔……”肖展眼见李承坤的神色有些难看,连出声阻止。
那秃顶老者是离火门的长老胡毓强,论辈分还算是肖展的师叔,他便是这皮毛店的掌柜。
“门主请稍安勿躁!”胡毓强虽是肖展的师叔,但依旧是离火门的门人,对这位门主师侄还是十分尊敬的,他向肖展拱了拱手,转头对李承坤道,
“李洞主,请恕胡某人直言!为今之计,是要尽快找出那行凶之徒,而非在这里怨天尤人。胡某人话虽然难听了些,但若是一味地龟缩在此地,只是任那凶徒依旧逍遥,如何告慰贵洞一众同门的在天之灵?”
“你胡说!”李承坤身侧的马康替师父辩解道,“谁说我们只是龟缩在这里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胡说八道……”
“住口!休得无礼!”李承坤喝止了马康,双眉耸动,连嘴角也抽了抽,不过还是用很诚恳的语气对胡毓强道,
“胡长老所言甚是!若是查不出那帮贼子,我李承坤也无颜再做青幽洞洞主!只是骤闻噩耗,心中乱了方寸,幸亏肖门主劝慰,令我不致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然则而今誓义盟会在即,昌河城中鱼龙混杂,难免有一些宵小之徒会借机趁火打劫,李某借贵地稍作休整,便是打算于今夜赶回一探究竟。”
“是啊师叔!您是误会承坤兄了!”肖展叹了口气,道,
“我们至今仍无法确定敌人乃何门何派,真要报仇又从何谈起?我们打算连夜返回青幽洞,顺道也去事发地看看,想必总能寻出点蛛丝马迹来。”
胡毓强神色古怪,用略带疑惑的语气问道:“门主,你的意思是,我们离火门也要参与到这件事里?”
“有什么问题吗?”肖展眉头皱了皱。
“糊涂!”胡毓强不理李承坤作何想,对肖展道,
“门主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离火门门主,所作所为可不仅仅代表你自己的意愿!青幽洞今天发生的事固然惨烈,我也深感痛惜,但对方既能顷刻间展现出强大的实力,我等定非其对手……”
“够了!”肖展不满胡毓强的想法,也不顾辈分,打断他道,
“青幽洞与我离火门历来同祸福,共进退,肖某自然是要全力协助承坤兄度过此难的!”
“贤弟,胡长老也是为了门派着想,你是离火门门主,凡事自当考虑门派安危。此次劫难,实乃我青幽洞有史以来从所未有的,敌人的强大毋庸置疑,更何况对方究竟是谁,我自己也是无法确定。”李承坤平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