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东江日报》也应该是实在找不到,东江话发音中‘o’对应的汉字,于是干脆根据它的制作过程,把这种地方美食称为东江炒米粉。
制作东江炒米粉的第一步,就是要把大米浸透,使其充分吸水膨胀,这样炒熟后的大米才会蓬松酥脆。
我爸妈通常是在制作炒米粉的头天上午,就把大米进入水中,浸泡一天一夜后,第二天一大早再把大米沥干水分。
之后的第二步,就是把沥干水的大米下锅不停翻炒,一直炒至金黄色为止。像我家土锅灶外面这口小一点的铁锅,一锅也就只能炒半斤生米,但却要炒15分钟左右才能出锅。
期间需要不停翻动锅里的米粒,中间只要稍有停顿就会炒焦。这不但是一个体力活,还是一个技术活。
甚至连锅灶后烧火这个人的配合都很重要。火过小,炒出来的炒米不脆;而火过大,则往往会炒焦。
大米炒制成金黄色的炒米后,再拌入沙糖,然后拿去磨成粉,就成了标准的东江炒米粉。请大家注意,东江话里的沙糖,并不是普通话中的白砂糖,而是指红糖。
众所周知,白砂糖是工业化的产品,在八十年代之前,农村人基本上是很难买到白砂糖的。所以大家根本不可能奢侈到,几斤、甚至几十斤的拿它来做炒米粉。
而土法制作的红糖就不一样了,东江以及周边地区,以前会大面积种青皮甘蔗拿来榨糖。隔壁义乌人津津乐道的‘鸡毛换糖’发家史,指的就是义乌红糖。
土法制作的红糖呈红褐色,颗粒有粗有细,与河沙极为相似,所以东江土话称之为‘沙糖’。而东江话中的白糖,也不是白砂糖,而是指乳白色的麦芽糖。
白砂糖在东江话中的真正叫法是‘糖霜’,如果大家见过秋冬时节早上的白霜,再对比一下白砂糖的样子,就会觉得这个词汇真的非常形象。
东江话是一种非常有意思的方言,与普通话差别极大,外人基本完全听不懂。它里面有许多古汉语用法,就举一个比较典型的例子,东江话中‘近视’被称为‘近鼠’。
这个词是怎么来的?有一个成语叫做‘鼠目寸光’,我怎么一提示,大家是不是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主播一直觉得,真正吸引人的美食,除了味美之外,背后还应该有情美。介绍一种美食,就是在介绍一地的风土人情。
大家应该会发现,在锅后烧火的我老妈,和在锅前炒米的我老爸,现在都早已满头大汗。毕竟今天外面有34度的高温,他俩烤着火,实在很辛苦!
实际上,东江制作炒米粉的时节,通常是在腊月十五之后。因为按照东江的传统习俗,炒米粉是出嫁的女儿,新年回娘家拜年时必带的礼品。
炒米为什么最后要磨成粉?这是为了便于老得牙齿都脱落的长辈们,不用细嚼也能下咽!
许多老一辈的东江人现在还会说,有女儿就是好,年年都能吃炒米粉,牙齿掉光也不会挨饿!
所以炒米粉的背后,其实蕴藏的是东江人浓浓的孝道!
当然,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大家早已不用再担忧温饱问题。但炒米粉依旧是东江人,赠送给亲朋好友的佳品!
因为它的制作过程费时费力,并不是家家户户都愿意花这么大功夫去搞的!
比如说我外婆的三个女儿,只有我妈这个长女,每年腊月都会忙活一两天,来制作五六十斤炒米粉,然后给我外婆和几个阿姨家每户都分一点!
刚刚我给大家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炒米粉的常规做法。但随着东江人生活水平的提高,可能三四十年前人口中的美味,现在的人觉得也就那样了。
所以炒米粉的制作方法其实也一直在改进,比如除了沙糖和炒米之外,我家还会往里面加入陈皮、芝麻、花生仁和核桃仁,这样磨出来的炒米粉更香更好吃。
而在炒米磨成粉之后,其实还有另一道升级工序,那就是拿油再用文火炒制一遍。普通的炒米粉吃起来偶尔会有涩口感,但油炒米粉吃起来,却是酥软绵密不黏口,入嘴即化。
主播小的时候,老爸在把炒米拿到磨坊去磨成粉的同时,老妈就会在家里开始熬制猪油。但现在的人讲求饮食健康,据说动物性脂肪如果长期食用,对血脂、心血管都有害处,所以最近这些年,东江开始流行用山茶油,来代替猪油进行最后一步油炒米粉的制作。”
为了详细介绍东江炒米粉的制作流程,沈毅第一次把直播放在了自己家中。他爸妈虽然到现在也还不太明白直播是怎么回事,但只要儿子能靠此赚钱,他们自然就全力支持,冒着夏日的炎热酷暑,来做看直播的观众现场做一次炒米粉。
“万能的淘宝上找不到东江炒米粉,我猜可能有几个原因。第一,这个东西地域性比较强,可能除了东江周边地区之外,其他地方的人根本就没见过,自然也就不会去购买。
而东江人习惯性把它用方言称为‘o’,所以卖家和买家可能都不知道,该如何用普通话称呼它。毕竟不是每个东江人都像主播一样,能通过《东江日报》了解到它的官方叫法。
而最后一个限制它在网上大规模销售的原因,应该还是价格。比如主播家现在正在制作的炒米粉,大家觉得大米、花生仁、芝麻、陈皮、核桃仁、红糖、山茶油的成本,再加上炒制的人工费、后期销售成本,以及合理的利润,我应该每斤应该卖到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