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雄阔海众将回营请功,单说怒急攻心口吐鲜血的于仲文。
于仲文帐中,贺若弼和韩擒虎二老坐在床前陪护着刚刚醒过来,仍显虚弱的于仲文。此时,于仲文也无话可说,只是不住的摇头叹息着。贺、韩二老都是过来人,非常理解于仲文丢失城池的心情,此刻也只能是不住的说些宽慰的话语,以开解心中郁闷的于仲文。
账门帘一撩起,杨二从外间踏入大帐中,见二老也在便赶紧对二老施礼问好,随后来到于仲文病榻前。
“于大帅事已至此,不必过于自责,此时需保重身子。武威城失一事,本王自有办法挽回。现今我军正卡在吐谷浑军南下我关中必经之地,虽无城池拒敌,但也不会让其轻易通过的。”杨二见于仲文脸色非常差,额头上还搭着毛巾,便出言安慰道。
“晋王殿下,本帅只问你一句,军中传言你河东军千里偷袭吐谷浑牙城一事,可是确有其事?”于仲文听杨二如此说,便微睁双眼看向杨二问道。其实,这次战败多少是因为自己被杨二的出击给迷惑了,若杨二的河东郡不动的话,他是怎样也不会冒然出城追敌的。
“呵呵!不瞒于帅,二老,本王确实命手下大将忠孝公之子伍云召率1万白马义从经南拢关千里奔袭伏僾城。按照时间估算也就这两日内必有消息传来。是故,一见围城敌军匆忙间撤围而走,余以为其乃是回保牙城之因,不疑有诈,故此全军出寨追击。竟不想恰中了敌军圈套,还干扰了于帅的判断,以致武威城失守,本王亦有过矣!”说罢,杨二对着病榻上的于仲文深施一礼,降低身段,以此表示自己的歉意。杨二可是做不出这个时代皇子高高在上,从不认错而推脱的事情。
“唉!罢了,事已至此,殿下也不必自责了,说起来还是本帅与吐谷浑军对峙日久,立功心切而已。”于仲文微举左手摆了摆,轻声说道。
“于帅,本王有一事不得其解,还望当面请教。”杨二见话已经说开了,便切入今天过来拜访的正题。
“殿下,有何事不解啊?说出来让老夫为你想想。”韩擒虎在一旁接言道。于仲文也挣开了眼睛看向杨二。
“于帅,此次武威城破皆因北门突然失守,方至吐谷浑大军突入城内,并从内击破我西、南门两处守城之军。听逃回寨中的败兵说,此次入城的敌方领军大将正是卡迪尔郡王和其部2万人。于帅安排的哪位将军镇守北门,又在北门安放了多少守军?本王可是看过北门外地形,那处可是易守难攻之地,不似容易被攻的。”杨二早就对武威城的一切了解的非常透彻,如果是他带兵攻城也是不会选择北门的,因为地形所限,兵力无法展开。正常的突袭应该选择留守兵少的西门或是南门才是,选择北门表面看就是犯了兵家大忌,极不正常,故想向于仲文问个明白。
“哦,殿下,北门城外乃是山地,确实是易守难攻。平时本帅只放2000人马驻守足矣,这几个月来敌军从未敢从北门攻城。前日,太子殿下亲派大将张勋来援,踏敌寨入城,尚有足4000兵马。本帅见他兵马颇为精锐,装备甚好,便安排他去往北门替换我那2000老卒镇守。怎么殿下以为有何不妥吗?”于仲文此时睁大了眼睛看向杨二,一脸的疑惑。他也想过这个问题,但他给自己的答案是新来之兵缺乏守城经验,加上敌军突袭之故,导致城门失陷,也属正常。自己冒然率大军出城击敌才是导致城池丢失的最大原因。
杨二听后,不禁陷入沉思,在于仲文的病榻前来回走了两趟,低头思考了一番。
“贺老将军、韩老将军,小侄有一话不知当讲不?”杨二转头看向一旁静坐的两位老将并问道。
“殿下,有什么不当讲的,直说罢了。”韩擒虎总是快上一拍,抢在贺若弼之前搭话,惹得贺若弼不禁白了他一眼。
“若是二位将军在年轻20岁,可敢率5000兵马,马踏联营,冲寨而过否?”杨二紧盯着韩擒虎问道,这韩擒虎在大隋开国元老中武力值还在贺若弼之上,就看他如何说。
“这----,若是一般营寨姑且一试,若是前日吐谷浑近20万城外大军驻守的军营,怕是不行。非是无那胆色,而是自觉送羊入虎口,毫无意义尔!”韩擒虎非常认真的摸着白胡子想了一下说道,在看向自己的老伙计贺若弼,贺若弼听了也是不住点头认同这说法。
“呵呵!但身为一个不知名禁军教头的张勋,却敢只带5000步卒冲营踏寨而过,且不可疑乎?”杨二将自己的疑问抛出,看向二老及榻上的于仲文。
“这---”韩擒虎惊得呆了,看了看贺若弼又接着看了看榻上的于仲文。
于仲文听了杨二这席话,不禁皱起了眉头,回忆着自己见张勋时的情景。不说倒罢了,经人一提醒,仿佛一下子点醒了梦中人。于仲文像是突然想通了某些环节,不禁猛吸一口冷气,看着杨二瞪大了眼睛。
“殿下,你是说,这张勋是那吐谷浑一伙,城外敌军是其故意放入我城中,然后趁乱引敌军进城?”贺若弼毕竟常与文官扎堆,有些头脑,醒悟的也相对快些,抢在韩擒虎前反问道。
“若是本王猜测没错,我那皇兄太子私下必然和吐谷浑有所交易。只是交易了什么,我等尚未可知。唉!”杨二得出了这个自己认为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