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可是儿子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何处,又要向佛菩萨告个什么罪才是?”

十五阿哥赶忙两步上前,亲手捂住绵宁的嘴去。

他自己也向佛像失礼,“小儿口无遮拦,佛菩萨勿怪。”

十五阿哥凝望儿子,“不管怎么着,你今儿惹了你额娘不高兴,这便是孝行有亏。告个罪,总归不是错;况且你已然在佛菩萨面前跪了这么久,若无诚心,你又跪者何来?”

绵宁咬了咬牙,终还是在拜垫上,冲着佛像磕了头。

十五阿哥托着绵宁起来,父子俩走到外间说话。

十五阿哥没急着说话,先瞧着儿子,待得绵宁平静下来,这才宽和地问:“与阿玛说说,你今儿这是究竟做了什么,惹了你额娘如此不高兴?”

绵宁轻咬牙冠,不肯抬头,“……额娘她,没告诉阿玛么?”

十五阿哥叹了口气,“你额娘处,我自然稍后会去问个明白。只是绵宁啊,你如今也已经长大,都到了该指婚的年岁。阿玛想,你从小便言行自律,凡事必定也有自己的主张。”

“故此,今天这事儿,阿玛倒是想先听听你自己的缘由。你做的若有道理,阿玛替你去跟你额娘求情,叫她过了今天这个结去;若是你当真做得有错,阿玛再设法劝解你额娘就是。”

阿玛的宽容平和,反倒激出了绵宁心下少年的委屈来。

绵宁有些红了眼,极力克制着,“……回阿玛,从二月起,今届八旗秀女陆续进京。她们的车从神武门进,那处距离御花园也近,儿子跟着兄弟侄子们便都好奇,在神武门出入之时打量了几眼去。”

十五阿哥一听便也乐了,“原来是这个。”

谁都从少年的时候儿走过来的,这辈子第一次娶亲,谁能不对自己将来的福晋好奇?

况且,即便不是看哪个能成为自己的福晋,以少年心性儿来说,乍听说有这么多女子进宫来,想偷看一眼,也自都是人之常情。

十五阿哥乐归乐,却也跟着绷起脸来,“虽说是人之常情,可你怎么都不该忘了自己的身份。堂堂皇子之身,竟然跑到神武门去看应选女子,那又成什么体统了?也难怪你额娘今儿发了这么大火气,狠下心来叫你到佛前来罚跪。”

两父子正将话儿往开了说,门帘一挑,点额却跟着走了进来。

“亏阿哥爷还乐,倒叫他更不知悔改了!”点额一张脸满是愠怒,进来坐下,还对着儿子怒目而视,“便是人之常情,那也是宫外平民百姓家的人之常情;这是宫里,宫禁森严不说,更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家呢?”

“他自己胡闹倒也罢了,若因此叫有心人传了开去,岂不要给阿哥爷添乱?终究他是阿哥爷唯一的子嗣,那他自己的一言一行又哪里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

“今儿的事,我不是为了他个人的事儿罚他,是为了他有可能连累到阿哥爷清誉而罚他!”

“自古皇家子孙,都最忌讳因男女情事、贪恋痴嗔耽误大事,便因唐明皇那般人物,却也终究因为偏宠一个杨贵妃而误国,终究断送大唐锦绣江山的故事,如何不警醒后人啊?!”

十五阿哥原本含笑听着,到了后头这句话,已然是抿起唇角,挑起眸子盯了点额一眼。

“福晋言重了吧?绵宁还是个孩子,他不过好奇去神武门看了那么一眼,何至于就到你说的地步去?”

“再说,我大清祖宗规矩严明,历代皇上哪个不是天不亮就早起批阅奏章?我大清的皇子皇孙,哪个不是天不亮就已经进书房攻读?哪里有从此不早朝的君王去?!”

原本绵宁满心的委屈,这会子眼睁睁看着阿玛和额娘在他面前争执起来。

他懂事,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连忙撩袍跪倒,“都是孩儿不孝,惹阿玛和额娘悬心。儿子甘愿继续到佛前罚跪,连跪三晚……只求阿玛和额娘,万万不要再因儿子今日这糊涂事而再添烦恼。”

点额扭开头去,说不出话来,却还是憋屈地掉了眼泪。

十五阿哥心头烦躁,扬声道,“绵宁你站着,不许跪!便是你今儿有些荒唐,却也没什么大错,至于闹到如此么?好好儿的家里,平平静静地过日子不好么,非要如此摔盘子摔碗、鸡飞狗跳的才觉着热闹?”

十五阿哥说完,自己起身走过去拎起绵宁来,“……既没旁的事,不如回书房念书去!”

还是绵宁回头望着额娘,再冲十五阿哥哀求,“阿玛……今日是儿子惹了额娘不快,就求阿玛再赏给儿子一会子工夫,容儿子再劝劝额娘。今日的功课,儿子熬夜也必定都赶回来!”

“随你……”十五阿哥长叹一声,抬步便走了出去。

十五阿哥走出门去,后头隐隐传来福晋的哭声。

十五阿哥直觉心头更是烦乱,不由得问总管三庚,“……究竟是怎么回事?”

三庚左右看一眼,低声回,“奴才之前不在近前儿,况且福晋主子房里的事,若不得福晋主子的吩咐,奴才也不敢细问。”

十五阿哥点点头,“知道多少,就说多少。”

三庚这才缓缓道,“奴才听着那个意思,仿佛是说二哥儿到神武门去瞧待选八旗秀女进宫……二哥儿好奇,还问了问礼部押车的人,问今届秀女里有没有钮祜禄氏,在哪辆车里……”

十五阿哥不由得也是双眉高扬,“哦?”

三庚不敢造次,这便将说出口的话极力往回拉,“……奴才忖着,历年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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