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瞧着,她怕是安着旁的心思!”

廿廿不由得挑眉,“姐姐这话儿说的是……?我如今这脑子属实是不够用,姐姐还是得往明白里说才好。”

吉嫔轻嗤一声儿,“华妃既死了,那这妃位上便又空了。咱们大清啊,哪朝哪代后宫里皇后下头,别说贵妃位空着,便连妃位上都只剩下一个儿的?她这便要望着高枝儿了!”

廿廿也微微扬了扬眉。

吉嫔便哼一声道,“便如我刚才敲打她的话,我跟她虽说都在嫔位,但是她从贵人位分起,一向排位都在我前头,故此若是从嫔位循序渐进的话,那自然是她进封妃位啊!”

廿廿却垂首淡淡一笑,“妃位又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进封上来的?按例,除非殊恩,一般都要诞育过皇嗣的才成。淳嫔非但从无皇嗣,更进封嫔位也还没有几年,况且年轻,这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吉嫔眼角轻挑,“故此她才着急啊!她这是眼睁睁看着贵人们随驾去了热河,她却得留京守着空房,她心下自然不愿意呢!”

“也不知道皇上这一走要多久,要真是好几个月才回来,天知道她怨气儿越积越深,会不会就都挪到皇后娘娘你身上来!毕竟,她这些年是替你卖了力,而你还没‘报答’人家呀!”

廿廿听出滋味儿来了,不由得挑眉,“姐姐的意思是说,她这也是故意要在我眼前闹出来?不是她年轻,不懂得掩饰;而正好儿相反,根本就是她故意闹出来的,她是想以此提醒我,我还没‘报答’过她?”

吉嫔轻嗤一声儿,“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儿,皇后娘娘便也甭问我的话儿。不过反正我心里是这么琢磨的,我认为她就是这么回事儿!”

廿廿不由得立住,幽幽吐了口气。

“……姐姐这般一说,我现在忖着,倒也有理。她不是那沉不住气的人,否则她也不可能在华妃身边儿稳稳当当呆了那么多年,都没叫华妃看穿了。而她这些日子来在我面前这般的急躁,就当真有可能是她故意的直白了。”

吉嫔凝着廿廿的眼睛,“所以我今儿要特意敲打敲打她啊!别一个华妃刚没了,这回头又来个小的。她可毕竟在华妃身边儿呆了好几年呢,耳濡目染的,要是想学的话,早就学进骨子里去了!”

廿廿想了想,便也是苦笑一声儿,“也是,这会子在她眼里看来,兴许我还不如华妃呢。华妃好歹还帮个进封了嫔位来,可是我呢,用完了她,却迟迟没给个回报。”

吉嫔幽幽白了一眼,“她是忘了她才是什么年岁,刚进宫几年,怎么就好意思着急地往妃位上去呢?她真想把她自己当成皇上的大宠妃看?还要跟当年的孝仪纯皇后似的,无子而封妃?”

廿廿笑着摇头,“我想该不至于……皇上如何待她,便是外人不知道,她自己心下不会没个数儿。当年先帝爷与孝仪纯皇后的情分,又哪里是谁都能相提并论的去?”

吉嫔这便定定盯着廿廿,终是笑了,“那你跟皇上呢,还不是一回事儿?甚或,皇上遇上你,比先帝爷遇见孝仪纯皇后还早好些年呢!”

廿廿立时切齿,“哎呀,姐姐这伶牙俐齿又咬上我来了!”

吉嫔这才乐起来,将方才的戾气儿给散了,“总归我再咬谁,也不是冲着你来的。你可千万别被我给惊着、气着了才好。”

廿廿含笑点头,“这么多年过来,我若是那想不开的,早跟姐姐扯头发、撕脸皮的好几回了。”

吉嫔嗤了一声儿,“……我现在不防备别的,就防备着她一旦心下怨气儿深了,再将你身子这事儿给传扬出去。这时候皇上和二阿哥都不在宫里,便有许多防备不到的变数去。”

廿廿伸手握住吉嫔的手去。

当年陈德那事儿,当真是叫宫中所有人至今还都心有余悸。如今皇上和二阿哥都不在,留下一家子妇孺在宫里,若当真出个什么变乱,那当真是不敢设想。

“姐姐安心,没事的。”

吉嫔叹了口气,“也是。瞧我,这会子说这个做什么?只盼望着皇上早些回来,别在热河一耽搁就是数月才好。要不然到时候儿你的身子都沉了,这便怎么都是不稳妥的。”

廿廿点头,“我更悬心着皇上。皇上入哨行围,到时候才当真是刀剑无眼……”

吉嫔也是微微一震,点点头。

廿廿便笑了,“这会子想想皇上那边儿的处境,倒是咱们后宫里这些姐妹之间的勾心斗角却成了小孩子的把戏一般去了。虽说都藏着些心机,但是好歹还都有限度。”

吉嫔便点了点头,“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我便也不瞒你了——当年淳嫔她们那一拨儿刚进宫的时候儿,我与淳嫔、信贵人、安常在一个宫里住着,是当真亲眼看见过她们三个人之间的风起云涌的。”

“原本那三位贵人当中,以安常在和信贵人的家世为最好,淳嫔家世倒是普通,这便自都觉着信贵人和安常在会先拔头筹。那二位互相也暗暗较劲,互相不买账,倒是淳嫔在当间儿左右传话儿的……”

“结果后来,信贵人没上没下,安常在降位,而倒是夹在当间儿的她最早得了进封……便从这事儿上,便可见她的心思深沉。从前华妃在的时候儿,你要用她,倒也罢了;如今华妃不在了,你倒得对她加点儿小心些才是。”

“终究她跟咱们这些一起从潜邸里走过来的老人儿不同,她的心啊还只是为她自己个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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