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着是多了些。”

月桂便抬手按住心口,“我也说不上怎的,忽然有些心慌。”

月柳忙问,“你这是怎么说?”

月桂微微垂首,“……主子的月信上个月来迟了,还有你忘了昨儿主子听四喜回来说到那死囚的案子,连连说着要吐了,而且当间儿还当真有两回真是呕了。”

月柳一听,登时脸色发白,一把抓住月桂的手臂去,“你说,会不会是主子她……?”

月桂闭了闭眼,“我哪儿说得准去呢?不过昨晚儿……的确是皇上和主子的动静有些大,故此又说不定只是咱们想多了……”

终究,留在宫中的官女子们,都还是未曾出嫁的姑娘家,对这些事儿也都没什么切身的经验去。

月柳便越发有些慌乱,“你说,咱们该不该请太医过来?”

月桂也是为难,“这话我早就想说,可是我总忖着主子自然比咱们都有经验,她若自己个儿觉着不好的话,自然会传太医来;若是主子自己都觉着不是那回事,那咱们私自传太医来,又是衣裳上染了……这哪儿好意思说给太医,就更不好意思拿给太医看了不是?”

月柳也是为难得直咬牙,“要不,咱们偷偷儿去寻諴贵妃娘娘,或者是庄妃娘娘……?”

月桂想想便也点头,“庄妃娘娘毕竟未曾生养过,咱们还是去问问諴贵妃娘娘吧。”

月柳忙道,“主子歇晌,身边儿离不开你,你便留着,我去!”

只是不巧,月柳到諴贵妃宫里的时候儿,諴贵妃并不在宫中。月柳无奈之下,还是往庄妃宫里来。刚到庄妃宫的门口儿,恰遇见如嫔出来。两人走了个顶头碰,月柳避不开,便赶忙上前行礼。

如嫔见了月柳,亲热不已,赶忙上前双手给扶起来,“姑娘这是来见庄妃娘娘,还是找我?若姑娘是来见庄妃娘娘,可不凑巧,庄妃娘娘与諴贵妃娘娘往内务府去看二阿哥迎娶福晋所预备的针线活计去了;若姑娘是来见我,那便赶紧里边儿请吧。”

月柳有些尴尬,急忙用眼神儿去寻如嫔身边儿,她的意思自是想找月桐去帮着解围。

只是这会子如嫔身边儿跟着的却是星滟,倒没见月桐的影儿。

月柳没有援军,这便也只能笑笑,“回如嫔主子,奴才是来给庄妃娘娘回话儿。恰好皇后主子要与庄妃主子说的,也是给二阿哥迎娶福晋要用的针线活计的事儿。”

“奴才既来得不凑巧,庄妃主子不在的话,那奴才就告退了,赶紧回去给皇后主子复旨去,不敢耽搁。”

如嫔却凝着月柳的脸,颇有些皱眉,“姑娘这是怎么了,我瞧着姑娘脸色有些发白,额头都是汗珠儿的……姑娘可是哪儿不舒服。”

月柳赶忙道,“奴才好着呢,多谢如嫔主子关怀。奴才许是方才走得急了,毕竟这园子里大,比宫里的距离可远多了……”

如嫔依旧不松手,“我若是没遇见,倒还罢了,姑娘既到了我眼前儿来,我若叫姑娘这么着就回去了,一旦姑娘走在半道儿上不得劲儿了呢?皇后娘娘那边儿,自有我担待着呢,姑娘尽管坐下歇歇。”

如嫔说着努努嘴,“去,请太医来。”

月柳也挣脱不开,再者庄妃宫的门口儿就有太医的值房,不过几步道儿的距离,星滟也是手脚麻利,不多时就将太医给请过来了。

来的太医是个年轻的,颇有些面生,月柳都是没见过的。许是因为要来看的是官女子,故此也只能是级别低些的太医过来才合适。

那太医小心地隔着袖头子摸了脉,这便微微蹙眉道,“姑娘这是遇见了忧心的事儿,心脉有些乱。”

如嫔在畔便是蹙眉,“瞧瞧,我就说你这是有事儿,偏你还要瞒着。”

月柳闭了闭眼,便转了个方向,忙道,“……奴才不敢隐瞒,实则是奴才自己家里出了点事儿。前儿奴才在宫门处会亲,听了家里的事儿后就有些放心不下。奴才不敢因自己家的私事儿耽误了宫里的差事,故此才不愿提起。”

如嫔便轻叹口气,“这也都是人之常情。你便坐着稳当稳当。叫太医给你开个方子,从我的药房里给你拿了药材去,我才能放心看着你回去。”

月柳只能谢了。

如嫔这便也不再难为月柳,自己转身回了宫里,倒叫月桐出来,送送月柳。

月柳由月桐陪着,一路回去。当着月桐的面儿,月柳可放松多了。

她叹口气,亲热地挽住月桐的手臂去,“……方才可烦死我了,她非要缠住了问长问短的!我就是不想告诉她,她难道还有看不出来的么?还非要问,偏咱们是当奴才的,又不敢明面儿上拒绝了她去。要是换了旁人啊,我都要开骂了!”

月桐微微挑眉望着月柳,“不知不觉的,你的性子也变得泼辣起来了。从前你是个好性儿的,至少比我的性子随和,如今这也是要起刺儿了的模样去了……”月桐说着抿嘴笑。

月柳便红了脸去,“咳,我何尝不想还是小前儿那好脾气去呢?只是如今伺候在皇后主子跟前,便得将自己当成主子的挡箭牌,凡事都要尽量替主子挡一挡才行。故此若还是从前那脾气,便不顶事儿;我便也得逼着自己变得泼辣些才行。”

月桐眯着眼望着月柳,点了点头,缓缓道,“……你有话不肯对如嫔说,可肯与我说?难不成是咱们主子有事,还是三阿哥、四阿哥有事?若你觉着我已经是外人了,便不说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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