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似略微停顿,继而一双略带冰凉的手指触碰在了我的额上,开始动作娴熟的解开我眼上的绷带:“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我们存活在这世上,总有一种要自己觉得适合的身份才是。所以你感觉里是怎样的,那么应该就是怎样的。”
我:“、、、”
此时看来,我先前居然很理所当然的将他当做了守夜人,还真是有些荒唐好笑。不论其他,就他这一句句抽象难懂的道理,我认识了守夜人好歹也有些时日了,还真是难以想象那个黑影子嘴里会吐出这一堆话的景象来。另外,那黑影子自始至终沉闷的跟个生铁葫芦一般,又哪里来的如此风趣幽默与时不时的爽朗笑声?不然倒真可为我们相处的那些岁月润色不少。
只是、、、这尧旭既然作为一位老先生,那么此时我耳朵里听到和描述的这些,只能说,那么他绝对是一位心态十分阳光的老头无疑了。
胡思乱想间,尧旭已为我解下眼上的绷带,并叮嘱道:“且先不可着急睁眼,你若现在想要视物,只怕是还为时过早了些,中的毒厉害了些,所以还需得好好静养一阵子方可恢复。”
此时再听这文绉绉的语气,配合着那老先生的身份,似乎距离果然近了几分。只是,我忽然间才想到了什么,于是张口便问:“那么老先生是如何、、、”
“哦,对了,忘了跟你说,送你来的,也许就是你先前提到的那个什么、、、黑影子。”
“哦!呵!我就知道是他,还真特么的够义气,不然本剑客怕是就、、、”
情绪自然是莫名的高涨了几分,只是碍于在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跟前着实不应该随意乱飚脏话,不管它们此时是代表着褒义还是原本的贬义也罢,反正本剑客意识到后就立马收住了刚刚那快要飞的语气,一边礼貌客气东拉西扯的嘟囔了一堆感谢语,一边趁着翻身之际偷偷的吐了吐舌头。
老者倒是也再无多言什么,替我上好眼部的药后就离去了,临出门时脚步略微停留了下:“嗯,约莫半个时辰后,会有侍女来为你清洗身上的伤口,既然你此时醒着,就不妨多醒一会,先不必着急再睡了。待换好了药再、、、”
“那老先生的意思是?我、、、”
“是的,你已经昏睡七天七夜了,算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也是睡得有些过头了。”
“哦,额、、、”
然后尧老先生就出门走了,只剩下我还在那里唏嘘感叹。
话说这养病的时日可真是有些难熬啊!尤其像我这种头脑清醒着身体却动不了,并且眼睛还看不见的剑客,简直是不要把人憋疯啊!所以本剑客只好尽最大可能的去睡、去做美梦,也有可能是这些年东北西跑、南来北往不分白昼的也的确是劳累到了,所以睡眠还真是很多,并且一旦入睡,做的梦也基本全都是美梦、甜的。另外实在睡不着时,我就会央求侍女“莺儿”为我讲一个故事或念一段书,一开始她不很愿意,总是扭捏着连话都甚少与我讲,后来实在架不住我喋喋不休似的话语,于是终于大胆的迈出了第一步,自此拉开了为我念书或者讲小故事解梦儿的序幕,一下子为原本枯燥无味的日子润色了太多。
好在日子虽然枯燥,但身上的伤势还算争气,不过话又说回来,谁让咱运气好呢,就这么被送到了名医尧旭这里来,那么这些伤要是再没点眼色的话,那也真是太说不过去了。
半个月后,身上伤势已好了一大半,我终于可以在莺儿的搀扶下下床活动了,再过了十天,我已经完全可以凭自己的感觉自由活动了,这感觉可真是好啊!就像一个久未见到阳光的人突然看到天放晴了一般,反正那天晚上,我是哪怕双眼还蒙着绷带也罢,硬是在院子里耍枪舞剑的闹腾了半宿,这才在神医和莺儿的劝说下回屋歇着。
又过了几日,算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来了我的眼睛可以彻底拆掉绷带的这一天,同时我身上的最后一批伤痕,也会在今晚最后一次药浴之后彻底脱落,也就是说,过了今晚,我就又会化作从前那个毫发无损、活蹦乱跳的剑客凌清冽了。
真是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神医尧旭,当然我最感谢的还是我那位守夜人黑影子朋友,若不是他,别说我能这样毫发无损的活着,只怕是早已命丧黄泉连尸骨都无存了,至于他究竟怎样从那帮恶人手里救下了我,这个其实不难猜测,虽没有正式相谈过,但从平日的相处中,就已经可以看得出他是身手不错的人,当然了,具体不错到什么程度,这个我心里定然没数,毕竟没交过手,但既然能从乱刀刃下救下我,肯定就一定不会简单了。反正一切只等过了今晚,明儿离开这里,去问问他便好。
子时刚过,莺儿便搀扶我入盆沐浴。话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但凡一个人能被称为传奇,就必定有他独到的传奇所在。就比如说神医尧旭,他用药的神似乎并不仅仅体现在具体的配药方式上,还要讲求天时地利、人和,虽然具体的太深层的道理我也不大能讲的上来,但在他这里治疗这么久,一些表皮的东西我还是懂得。那就是,他用在我身上每一种不同的药,似乎都有自己非常准确的时间点,并且还讲究环境的温度、湿度、以及病人我当时的心情、、、你可千万别觉得就这些表皮的东西实在是太浅薄了吧?那你可就是真的错了,因为这听起来似乎容易,但其实很难把握,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