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顶有灿烂的日头照着,温度却像被雪冰冻住了般的寒冷,破城门下那老树裸露在外斑驳的此时却被雪给捂上了一层棉被的树根,西城楼的断壁残垣处那个锈迹斑斑却依旧可以闻风叮当作响的破铃铛还有...城墙根下那个被雪包的犹如一个大白馒头般的小沙丘前,那只躲躲闪闪却又惬意的不亦乐乎的灰兔...
“蔫灰?”
我突然间夺口而出,但具体讲的什么意思,其实大脑中并无清晰的逻辑。
“什么?你说...你认得蔫灰?”
但朔风的反应却超出寻常的惊喜,居然看着我呆立了好一阵,就好像我刚刚嘀咕的两个字有多么重大的意义一般。
于是我想了想,只好老实回答:“感觉有一点儿印象,只是看到那只兔的瞬间,脑子里莫名其妙跳出了这两个字而已。那么按你说的意思,其实那是它名字?”
“是的。”
朔风微笑着点了点头,心情似乎甚为的激动,居然开始说故事:“它还有一只伴侣,叫蹦蹦,它是一只白兔,但它相对蔫灰来讲的话,就显得格外的精力旺盛,胆子又很大,成天在四处蹦哒,所以就叫蹦蹦,还记得吗?”
我:“...”
然后又有点不服气般的抓了抓脑勺:“你又不是之前对我讲过。”
“可是蔫灰的事情,我也并没有对你讲过。你却记得。”
“...或许是上次、或者上上次,咱们见面或喝酒的时候提起过呢?然后酒醒了,就自然记不大清楚了。”
于是我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合情合理。
于是他也点了点头:“听上去似乎是有一些道理。”
但接着又看着那只灰兔微微笑道:“但其实它并不是蔫灰,它只是蔫灰的后代,孙子、或者重重孙子什么的,也说不一定。”
“噗!”
结果就又把我逗了个忍俊不禁:“那好的吧,算你已经活了上百年了,所以认得那只灰兔的重重重...重孙子,可以了吧?”
“嗯,好吧。”
便见他笑着点了点头,一副高深莫测却又假扮认真的模样。
“我们再去那边看看吧?”
所以我自然也无心再跟他追究什么,很是向往的指了指远处,表达着自己的愿望。
“好的。”
今天他就格外的开通,居然允许我们在雪地里玩了很久,直到我和千皓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一起冲他叫嚷着“饿”,他这才笑着抱起孩子,然后牵起我的手往回走,临了还不忘笑着嘀咕我一句:“还以为你们只知道玩就不知道饿了呢!就跟我养了两个孩子似的。”
这还了得,若放在平时,有人居然把本剑客当做三岁小孩子,那本剑客还不让他瞬间满地找牙!别说小孩子了,就算是将本剑客当做女子,那也绝对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事儿啊!可遇到了这克星手里,我居然就都悄悄儿忍了?关键是不但忍了,更还觉得那些话似乎并不那么难听刺耳让人接受不了啊!这这这...可怎么了得?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居然让我逐渐有了受孽倾向?
好在也不用过于徒增烦恼,因为再三日后,那原本封了路的积雪已经融化,我的伤也痊愈了,所以我也又是时候离开了。
“真的要走吗?”
还是一如既往的临别语,只是这次听来,却让人心里多了几分说不清楚的感觉。
“是的”,我说:“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做,还有千皓,得把他送回他自己的家。不然跟着我太辛苦也不安全。”
语气俨然已是恢复到了女侠或剑客的模样,不像每次养伤时的懒散任性劲儿,一副无忧无虑尽情享受之状。朔风说其实我那样的状态才是真性情流露,所以他断定我是个仍心存天真的简单女孩儿。但我不得不恢复到现在时的状态,因为这才是我固有的状态,我还有大仇未报,若只心存天真、无忧无虑,那么基本就算废了。
但朔风却说可以,我可以依旧做女侠,依旧做我的大事,却也依旧心存天真,真性情流露,率真简单。
“哈哈哈,开什么玩笑?”
我哈哈大笑:“一旦从你这里走出去,我从来就连自己都不是,连自己究竟长什么样都不清楚,还哪里来的什么真性情流露?你以为江湖那是什么啊?打打杀杀、杀人如麻,那是闹着玩儿的?”
说完这些就有点后悔,因为觉得后几句着实有点看不起人或说大话之嫌,毕竟虽没有亲眼见过他打架,但对于他内功的深厚还是了解的。试问一个人若从未涉足过江湖,要那么厉害的功夫做什么?当然,也的确有很多隐居起来的世外高手,但既然谓之世外,那肯定也首先是从世内磨力出去的,不然何来世外之说?
结果没想到这家伙听完,却就一本正经的回答我:“是的,很想了解。”
“哦,嗯,那么...”
于是我就有点抓人挠腮的答不上来,因为毕竟我说了人家没见过世面,人家就马上同意了,还表达了很想去见的意思。那你还让我说什么?说可以,很好,你去见,是不显得我太不够谦虚,给点阳光就灿烂那种?要么我说不要,你不要去见,不适合你,那是不就更有种牛屁吹多了,就自以为世界上唯自己了得,唯自己一切能行,所以看不起人的感觉。
结果没想到我还在烦恼呢,他就又认认真真大大方方道:“那就不如一起吧。”
“啊?”
我一愣,有点摸不清头脑。
“就是有我在,你可以继续你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