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轻尘将怀里的孩子抱的更紧了些,心疼的很,这小丫头如果不是真的有事,怎么会这么称呼自己呢?
“不怕,我和爷爷都在,不会让你出事的。”冷轻尘尽量让自己声音放得轻柔。
“我不是担心怕他会杀我。”小月亮声音还是有点闷闷的,“你说,等我长大离开家之后,他们是不是就再也不记得有我这么个女儿了?”
“又胡说?!”冷轻尘轻声呵斥她,只是随即声音就又放柔了下去,“即使寒彻不可信,难道你还不信你妈妈?”
小月亮小心情有点复杂,她埋在冷轻尘怀里,“我不想了,自寻烦恼。”
……
下了一天的雨终于在凌晨的时候停了下来,西郊墓园,管家收起伞,“夫人,你都等了一夜了,回去吧。”
黎明的天像是要放晴,带着一股子潮湿的泥土芬芳。
寒年婷跪坐在这里整整一夜,她的衣服都还是湿着的,“太阳要出来了,你说,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呢?”
她望着破晓的天空,有些怀疑了。
在此之前,她满心笃定关于酆都的传说都是真的,可是来了之后,好像,就还只是传说而已了。
“人死之后,又到底会去到哪里?”寒年婷艰难的被管家搀扶起来,到底也是上了年纪的人,跪了一夜,腿脚的都有些不舒服,那种潮湿的疼痛,让她觉得难受,却又隐隐的有些痛快。
当年为了送她出国,荣兰留下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因此被禁锢了一生,可是她却什么都没能为荣兰做过。
如今,跪在她墓前一夜,身体的疼痛像是惩罚,让寒年婷心里觉得好像有那么一点解气的好受。
“夫人。”管家心疼的很,她长了寒年婷三岁,从寒年婷很小的时候,就跟在寒年婷身边了,后来寒年婷出国,也就只带了她一个人。
“他们,是不愿见我,还是真的就走了呢?”寒年婷掏出潮湿的帕子擦了擦要流出来的鼻涕,打了一个闷闷的喷嚏。
她不再坚持,迎着阳光的方向被管家扶着下山,“你知道的,我回来的时候,一直都认定了大哥一定不会离开这里,可是昨天喊了他那么久,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如果舍不得,我们这次就留下来,虽然先生和荣夫人都走了,可是寒彻先生还在,寒安少爷这次见着也和传言中的不太一样……”两个人絮絮叨叨的往山下走去。
“夫人,小心脚下。”管家时不时的会提醒一句一瘸一拐的寒年婷。
当第一缕阳光落在墓碑上的时候,那墓碑旁的石门轰隆隆的移开了,里面修长的身影走了出来。
她回头,看着墓碑上的荣兰二字,“寒年华,你到底又要做什么?”
叮铃铃——
机械的铃声响起,好半晌才被人接起,“喂?”
“十三,你在哪里?晚上没回家住吗?”是王宇担心的声音。
“有些事情。”清冷的女声没什么情感。
“在哪里,我去接你。”王宇顿了顿,却还是说道,“我今天放假,有一周的假期,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陪你了。”
犹豫了半晌,女声终于又开了口,“西郊墓园。”
“墓,墓园?”王宇又愣了一下,随后不再多问,“好,我过去接你。”
他正好离得也不远,过去也快,应该还能接上人一起吃个早餐。
墓园脚下。
管家收起手机,“夫人,已经和韩罗说了,等您回去之后再去火化。”
寒年婷点头,揉了揉不太舒服的膝盖,容颜几分苍白,“老太太烧了吧,省的麻烦,要我说,最好是老爷子挖出来,一块烧了。”
“夫人,您可慎言,要是被族老听到,又要说您没规矩了。”管家劝道,然后让司机先下车,然后将寒年婷的备用衣服拿了出来,“先把衣服换了吧,免得受寒。”
寒年婷点头,“我也就和你说说,我要真那么做,寒家大门我可就进不去了,左右老太太不姓寒,怎么安置,他们都不插手,倒是省心。”
黑色的车子缓缓的启动,在雨中风吹了一宿,看上去倒是崭新无比,只是在车顶上落了几片早春被打蔫了的花骨朵,车子一走,风一吹,就落在了车轮下。
寒年婷一直在打喷嚏,用力的吸着鼻子,管家想数落两句的话看她这么难受也就咽回到肚子里去了。
车子刚走出一段的时候,就看到一辆军用吉普迎面开了过来,管家纳闷的说道,“这么早就有人来烧纸了,后天才清明呢,而且这才六点半。”
“军车,可能是赶时间吧。”远远的,寒年婷也看到了,鼻涕又要流了,“回去要冲个热水澡。”
她咕哝一声,却在收回视线的时候,一晃好像在后视镜里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像极了昨天看到的那个人影。
“阿锦,你看墓园门口是不是站了个人,女的吧?”寒年婷抽了一张纸拧鼻涕,担心自己是眼花了。
与此同时,军用吉普刚好和他们擦身而过,宽大的车身挡了不少视线。
管家阿锦探着脖子等了一会儿,即使是越来越远,可她好像也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她点头,“好像是,是不是墓园的管理员?”
“这么早?不太可能吧?”寒年婷皱眉,“看上去是个挺年轻的女孩,现在墓园招聘都管理员都换风格了吗?”
“可能吧。”管家也不太确定,她手机震了一下,是韩罗的,“韩锦,有时间让大小姐帮忙和寒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