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墓园豪华却空寂,荣竹一路上山就在打量这里,“韩管家,这里没有别人了?”
西山墓园分几个区,可是当他们走进这个区之后,便未见到任何墓碑,倒是越往里走的时候,便能看到沿路随意插栽着的红玫瑰,正是荣兰所喜欢的。
一开始,荣竹以为寒年华将荣兰葬在了西山墓园,也算是在人死后给了一个名分。
可却没想到,这里根本就不是寒家墓园。
韩罗走在前面,脚步未停,“这里是老先生特意为夫人寻的风水宝地,先生死后也葬在这里了。”
荣竹表情怔了一些,面上似是难以相信。
寒年华为了寒家付出了那么多,到最后竟然不葬在他们寒家的墓园?
“先生说,活着的时候不能给夫人以名分,便求死后能同穴。”随着韩罗的话落下,一个圆拱形的坟墓映入眼帘。
走进了之后看到了墓碑上两个人各自的照片。
墓地是重新翻修过的,将寒年华的衣冠冢也落在了这里,圆了他生前的心愿。
荣竹怔愣的看着照片上的女人,比起离开家的时候,看上去要温婉了太多,可眉梢里却多了年少时候从未有过的忧愁。
“寒,寒家老太太没有反对?”荣竹抬手指着那照片上的二人,终究是忍不住凑了过去,缓缓跪在了地上,眼角的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老太太一直都不知道先生已经死了,后来帝都出事,老太太也就去了。”韩罗简介的说道。
“妹妹,是哥哥错了。”荣竹垂下了头。
那些年,不见的时候,脑海中想的都是她和心爱的人过着缠绵幸福美满的小日子,见不到,便还能依旧欺骗自己。
可这一刻,看着眉眼里的忧愁,荣竹颤抖着手,想要落在墓碑上,却又不敢去碰触。
不开心,他的妹妹过的不开心。
可他这个做兄长的却一直都没有作为。
韩罗淡淡的看着跪在那里泣不成声的男人,“夫人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少爷,最愧疚的就是你们荣家人,她说,是她的任性,让你们丢了脸面,她不怪你们。”
荣兰到死都没怪过,那样环境下教养出来的女孩,若不是觉得自己错了,便也不会郁郁寡欢而死了。
文卿卿沉默的站在丈夫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当年荣兰出来求学的时候,她和荣竹的事情就定下来了,但是和荣兰接触的不多,后来很多年,这个名字是荣家的禁忌,可却偏偏每年的年夜饭上,家里餐桌上都会多出一双碗筷。
面子的倔强,让所有人难过和悔恨,却又要抬着下巴一脸无所谓的说,我做的都对。
许久许久,荣竹才踉跄的起身,他用力的眨眨眼,抬头看着这蔚蓝的天,心中暗暗问坟墓里的人,妹妹,就为了一个男人,长埋于此,值得吗?
“先生很爱荣夫人。”韩罗突然哑着嗓音开口,他一开始的时候也不赞同寒年华那样霸道的野蛮无礼的方式。
可是,那么多年,看着两个人的感情,看着寒年华的付出,愧疚,他开始渐渐的无法再责怪寒年华造成了荣兰悲哀的一生。
“就像荣夫人和荣家断绝关系,先生也只是做了他该为自己的家族所做的。”韩罗也无法判别对错。
错了吗?
或许都错了,也或许都没错。
他们只是没能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而已。
荣竹脚步沉重的朝着山下走去,烈日当头,山风却格外的凉。
“我找人安排荣先生接下来的行程,晚上我会和寒彻先生联系,看看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上车后,韩罗主动开口说道。
他知道,多年不往来的人,跑这一趟,为的更多的还是活着的人。
“那就辛苦韩管家了。”荣竹没有拒绝,他真的很像渐渐那个孩子,从未谋面的外甥。
越想,心中便越是期待。
吃过午饭之后,韩罗又带着人亲自去了之前荣兰住过的玫瑰别墅。
即使主人都已经不在了,可这里依旧被打理的井井有条,最后那段时间,寒年华就是住在这里的,对于寒年华而言,那大概是他最幸福的地方了。
院子里花香扑鼻,小径通幽,是荣兰喜欢的格调,荣竹这个做兄长的只是靠近,便看出来了。
只是可惜,这里景色优美,但对于当年的荣兰,却也像是一出活死人墓。
住在这里的那些人,荣兰是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的,除了那些服侍的佣人,能说个话的便只有寒年华了。
即使已经觉得可以释然,可是站在园子里,去看那花团锦簇的玫瑰园,韩罗还是觉得有些压抑。
当年,荣兰突然就成了带刺的玫瑰,她一只脚踏进了满是满是玫瑰刺的花丛里,娇嫩白皙的皮肤立马溢出了鲜红的血珠,比那玫瑰还红艳夺目。
二人,荣兰一步步的往里走,用那满身的鲜血来威胁寒年华,让她住到最普通的小区里,给她最平静的生活。
寒年华最后的确是妥协了,也一度为荣兰能和他这样倔强而开心,可也就是荣兰离开之后没两年,身子就不行了。
韩罗偷偷的抬手摸了一下眼角,“荣先生如果不介意,这段时间便住在这里吧,客房一直都是空着的,从未有人住过,若是荣夫人泉下有知,得知她兄长终于来做客了,心中也是开心的。”
荣竹刚张嘴想要拒绝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他的鼻头又发酸了,开口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