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情魄所寄居的宿主如果不是遇到夫人,绝对不会有情动的迹象,而现在……”白袍子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抬头,定定的看着寒彻。
好半晌,咔嚓——
有玻璃碎裂的声音,寒彻平静的瞳孔逐渐扩大,他眉眼里写满了难以置信,“你这是何意?”
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你是想说,母亲还活着?”温暖阳抬手握住寒彻的手,任由那碎裂的玻璃落在地上,替寒彻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虽然是简单的三言两语,可两个人心中都有猜测,所以有些没说出口的东西,转念也就都明白了。
白袍子点头,在二人难以置信的眸光中,承认了他们的猜测。
“道长,你,如何能确定?”温暖阳握紧了寒彻的手,二人手都凉的发冷汗。
明明他们都亲眼看到了荣兰的尸骨,看到寒年华抱着那一句枯骨。
白袍子饮尽了杯中的酒,“稍后带二位去看一看。”
因为惦记着白袍子说的看一看,这顿晚饭两个人吃的味同嚼蜡,吃不出什么味道。
好在白袍子见他们心神惦念,放下碗筷便带人出了房间,去了他们所在小院的对面。
过去的路上是一段越发阴冷的林荫路,两旁栽满了绿色的垂柳,六条交织,遮掩了半边天空,只几缕浅薄的月光能透过落在青石板地面上。
路过的时候,脚踩着月光的倒影,像是走着下坡路,微风起,垂柳拂面,清冷的诡异,温暖阳不由的朝着寒彻的方向靠近。
白袍子反手丢了一块玉佩,寒彻下意识的抬手接了,突觉手心一阵暖意蔓延,他随即毫不犹豫的塞进了温暖阳的手,让她握紧。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二人便随着白袍子到了一个小院门前,院门是正红色的,大敞着。
白袍子抬脚走了进去,温暖阳和寒彻也连忙跟上。
小院不大,但是却和那林荫路无甚区别,漫天的槐树叶给人一种清冷的压抑,天空中密密麻麻的叶子遮掩,似乎是要不漏一点星光。
温暖阳下意识的抬头,之前还在他们锁住院子里的清冷月光在这里几乎看不到一丝。
而再望去,其实这小院里只种了一棵槐树,而且地势感觉也低洼了些。
看上去依旧是坐北朝南的房屋,只是那窗前已经被两人都几乎环抱不过来的槐树干遮了个严严实实,风吹起来的时候,头顶的叶子刷刷作响,莫名的阴冷感一瞬间席卷了全身。
“请吧。”白袍子推开了那木门,吱呀声传来,像是打开了古老的木屋。
跨过脚踝高的门槛,才发现,这阴冷的小屋里墙壁上镶嵌着鸡蛋大小的珠子,在黑夜里散发着微弱的黄色光芒,更给人以神秘感。
白袍子径直到了一处正桌前,也正是他之前和白袍子所在那个房间里,四房子的桌子上,离得近了,可以看到是什么有亮光的东西被那块在黑暗里看不太清的黑布蒙着。
可是温暖阳和寒彻都视力极佳,两个人将这房间里的一切在那微弱到只可以看路不摔倒的灯光下,将这里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甚至他们还看到了在那黑布下忽闪的光芒,而那靠墙的地方,摆放着的是……
寒彻瞪大了眸子,那是寒年华和荣兰的照片,而照片的前面,放着香炉和果盘。
呼啦一声,白袍子掀开了那神秘的黑布,微弱的蓝光忽闪着,像是身受重伤的小兽在呜咽着,有气无力。
在寒彻和温暖阳不解的视线中,白袍子一张慈善的面容在蓝光的映衬下多了几分沉思,他道,“这就是追踪器,通过这个追踪球可以知道你父亲分离出去的那情魄还在不在这个世上,而当球体大亮,便意味着那情魄所在的宿主遇到了你母亲。”
“前些日子大亮过一次,我们迅速去找人了,只追到京都附近,突然就没了线索,本以为两个人错过了,缘分尽了,却不想前两天再次大亮,比上一次光芒还重,所以我们猜想这次不是他们遇到了,就是那情魄所在的宿主到了酆都城,又或者二者合一了。”白袍子没有任何隐瞒的说着这两天经历的事情。
那天他都有些担心,反应太大,这追踪球会因此而爆掉,好在都稳住了,只是人依旧还是没找到。
寒彻眉头皱着,俊脸上的五官都有些扭曲的不知道作何表情了,深呼吸,半晌才开口,“所以你的意思是,就凭这个球,你就确定他们两个人现在,其实都还活着?”
他突然在想,如果当时自己知道寒年华死了,安排人跟处理老太太后事一样的将人给火化了,入了寒家陵墓,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白袍子一本正经的点了头,寒彻却只想吐血,“所以,这两天你一直在忙着找他们?”
白袍子再次点头,只是面色里多了遗憾,“可惜没有找到任何踪迹,我已经安排人去差了前两天出入酆都城的所有名单,可是却很难做出排除。”
他主要差的还是依旧留在酆都城的人,毕竟如今这球体的光亮就比平时要强,而且闪烁的频率也有所增加,所以他确定,人还在酆都城。
“如果找到人,又要怎么办呢?”寒彻扭头看白袍子,黑夜里,他清楚的看到了对方脸上的跃跃欲试。
大胆的猜测,其实这种事情,白袍子应该也是第一次做,所以显得尤为兴奋。
白袍子似是读懂寒彻的心思,大方的点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