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竟有这等下作之人,今天真是开眼界了。”壮子骂道。
随后到来的是基山的老封主褒亥,他衣装马车都很是低调,身着灰衫蓝袍,头戴一柱青竹冠,不急不缓地进场,自始至终都没看威一眼,一副目空一切的派头。
紧接着,是携伴而来的尧光山封主猾奇罡和长右山封主长尤伯。
此二人,一肥壮,一瘦削,一个身着蓝色大披风,一个穿着锦红大丝袄,踏着极有节奏的步伐相继进场,一派老贵族的矜持气度。被壮子在背后调侃道“自古红蓝出cp”之类之类的。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之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尧光山上将军卫闾邺,和曾经找过荆夫人谋害威的长右山上将军狐己。
再次跟进而来的是赤帝的四子,箕尾山封主赤松,以及赤帝的大女婿、令丘山封主玄凌天。他们有意与前面尧光山和长右山的封主拉开一段距离,慢条斯理地缓步进场。
那赤松少年英姿,明眸皓齿,一领紫金大披风,一顶高高的白玉冠,气度威猛非常。
而玄凌天则身着重甲,连鬓胡须,轻车简从,一看就是地道的武将。
此时场内已是人多口杂,威只简单地与这二人寒暄了几句,便将二人匆匆迎进甬道。
随着之后仑者山的封主后瞳和祷过山的封主苗不灭的入场,早已在外等候的内服臣也一一入场,位列在九大外服臣的后方。
随着甬道两侧的甲士持戈散开,一时间祭祀场外旌旗招展、斧钺生光,悠扬沉重的号角声响起,伴随着萧萧马鸣此起彼伏。
当赤帝赤怒那一片霞云般的车驾仪仗,缓缓推进到距离祭坛骑兵环阵一箭之地时,鼓号齐鸣,乐声大起,整个红湖水畔一片肃穆祥和,气势宏大极了。
“南山大统赤帝驾到,九大封主及内朝诸臣行叩拜礼!”
司礼官高亢地诵喝道,祭祀场内群臣匍匐,作叩拜大礼,场面蔚为壮观。
礼成后,等候在祭坛边上斯辰巫师怀抱榉木,开始撞击青铜大钟,大钟轰鸣六响。
高高立于祭坛上的南山第一大巫祝觋烛面涂碳灰,张开双臂,仰头敬天,任凭强劲的晨风将他那身红色的大巫袍吹得啪啪直响。
觋烛高呼了几声听不懂的巫语,随后悠扬高宣:“恭请赤帝割三牲,祭天、祭地、祭神明。”
钟鸣乐动。
赤帝提了提膝前的锦褡,正了正头上的珠帘金冠,缓步庄重地走上白石祭坛。
赤帝接过觋烛递过来的长刀,在祭台上的三牲头上各插了一刀,随后端起案前用粳酒浸泡过的糯米,逐次覆在了三牲祭品的头上,便谦卑地躬身跪在祭台前。
最后,觋烛手捧一碗温热的白狗血,中指蘸取一滴,俯身点在了赤帝的眉心,继而将整碗的白狗血向空中用力扬起,落下的血渍滴落在雪白的糯米上,慢慢渗透进去,白是白,红是红。
乐声骤停,觋烛双手高持白玉璧,开始高声吟诵巫语,祭天祈福。
祭祀场内,君臣将士全部匍匐叩首,恭敬地为公主祈福,祈求南山百年的风调雨顺。
突然,湖畔的山丘后传来一声清幽高亮的鸣叫。
群臣抬头,一道刺眼的金红火光一飞冲天,划破了天地间的清雾。
火光旋转直上,飞到天空中霎地伸展开闪耀着金光的翅膀,火焰熊熊燃烧。那漂亮的翎羽、舒展的火尾,这分明是一只金身火凤凰。
群臣哑然,呆若木鸡地仰望着这百年难见的神兽,渺小得像一粒粒一吹即逝的尘埃。
伴随着一声嘹亮冲云霄的凤鸣,火凤凰忽地向地面俯冲而下,直奔祭坛下方。
两侧幡席上正在仰视的群臣顿时吓得连忙向两侧散开,你推着我,我推着你,一时间场面混乱,各种有头有脸的人物狼狈不堪。
火凤凰周身的火焰蒸腾了空气中的晨雾,周围散发出散淡的白烟,庞大的火光顺着凤尾直冲天际,在其身后拖出了一道耀眼的金色霞光。
即将触及地面之时,火凤凰一个紧急回旋,骤然抬起了凤身,扑打着烈焰灼灼的翅膀,贴着祭坛前面的空地低飞了三圈。
一直躲在湖畔芦苇丛中的卓展看准时机,发动收解,坚韧的冰自湖畔处的引水口开始渐次融化,沸腾了石灰,灼热了土壤中的红磷。
红磷悠悠燃烧,遽然烧成了一个巨大的“赤”字。
金色火凤凰再次冲上云霄,三声凤鸣后便向西飞去,隐入了云端。
“哎呀,你们看,是‘赤’字,‘赤’字啊!”
“没错没错,是‘赤’字,是‘赤’字。这金身火凤凰是咱们南山的图腾,百年难遇的神兽啊,老夫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也是第一次见到,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呐!”
“先有神兽现世,后有‘赤’字火焰图谶,这是祥瑞天兆啊,预兆赤帝的王朝将万年兴盛、风雨不变呐。”
“是啊是啊,这真乃南山之幸,万民之幸啊!”
一时间,两侧群臣议论纷纷、弹冠相庆,甚至有多愁善感的老臣竟因为这祥瑞天兆激动的痛哭流涕、伏地不起。
赤帝仍旧高立于白石祭坛上,一开始看到火光时还心中忐忑的他,第二眼便认出了这是火神的坐骑瑞兽,金身火凤凰。
见到火凤凰在祭坛前方化出自己的“赤”字,赤帝顿时喜笑颜开,高傲地捋着赤须,笑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