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笛接过弟弟递过来的托盘,看着上面红红的樱桃、点缀着深蓝的蓝莓,还有一盘切好的西瓜,杨梅,的确都是她爱吃的水果,但集中在一起显得哪里不太对。
“姐夫在楼下客厅呢,把东西送给你,我可以回去交差了,一会记得来家里吃饭哈。”弟弟把托盘递给了她,转身要走。
等等!
苏笛叫住了他,回身看了看自己的房间,疑惑道:“这是……我的房间?”
弟弟看着她,眨眨眼,似乎很奇怪她的问题:
“姐,你怎么了啊?睡迷糊了?你跟姐夫一直在外面工作,但你们结婚的房子一直留着,即使你们不常回来,爸妈也一直代为打扫,这不过年了,好不容易一起回家,你怎么还这么迷糊呢?”
“我结婚了?”苏笛回头看着墙上巨幅婚纱照,可能午睡时间太长了,有点恍惚,总感觉这么不真实,记得前不久爸妈刚打电话要钱给弟弟结婚买房子。
“那你的房子呢?准备结婚的婚房?爸妈不是一直在攒钱,给你买房子结婚用么?”
“说什么呢,姐,我都这么大了,自己的房子自己买,怎么能用全家的钱去买婚房啊,你结婚了就自己跟姐夫好好生活是了,不用管我,你们幸福就好啦。”
说完,弟弟灿烂地一笑,冲着苏笛手里的托盘努努嘴:“吃点东西,一会早点过来吧,爸妈还等着打麻将呢。”
说完,转身跑开了。
“哦,好。”
苏笛答应着,疑惑地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瞥见电脑屏幕的屏保——欧洲街头风景,红色电话亭非常醒目,红得刺眼。
她抬眼看向书架,印象中自己有一张同样风景的明信片书签。
书架上的书倒没什么不同,信手从上面拿下一本书——《庄子集注》。
自己本科论文写的就是庄子,居然还念念不忘,她随手翻了翻,又放了回去。
低头,屏保上的画面飘出几个字:“你在做梦。”
苏笛皱了皱眉,虽然直觉告诉她,现实确实过于温馨了。但家还是熟悉的家,弟弟还是那个样子,除了温情,并没有太多不对的地方。
难道家人对自己好一点就是做梦么。
想到这,她有些不爽,转身出门。
在大城市蜗居的苏笛,特别羡慕美剧里那种宽敞的h,尤其带独立院子的那种。
没想到这样的梦想居然实现了,自己的家这么大。
虽然她并没有印象是怎样实现的。
冬日的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外面下了一层雪,室内却温暖如春。
苏笛看着阳光洒在客厅的地上,透过窗帘,在地上形成一个一个形状。
仔细看去,居然能看出一个字的样子:
梦。
什么鬼?
苏笛有过这样的经历,明知道是梦,但就是醒不过来,尤其在要上班的早上,挣扎着起床的时候,经常出现这种情况。
但那个时候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梦里的,而且那些梦都有一种焦虑感,虽然在梦里,但总是急急忙忙地做各种事,各种能让自己醒来的事情。
现在,她感受不到那种匆忙。
只有安定、踏实。
有多少人在梦寐以求的愿望实现的时候,会发出“我不是在做梦吧”的感慨。
也许现实美好得让人感觉是在做梦。
例如和恋人牵着手看烟花。
例如和家人一起吃团圆饭。
例如看着孩子纯真的笑脸。
特别看到站在楼梯下面的看着自己微笑的萧程,苏笛觉得,有时候现实比梦更美好。
她欢叫着跑下楼去,投入萧程的怀抱,至于为什么她下楼的时候两旁墙纸的图案发生了变化,苏笛没有注意,或者说,即使注意了,也不愿意去细想。
萧程怀里抱着一只小猫。
“送你的,你不是一直想养个宠物么?新年快乐!”
“好可爱!”苏笛接过来,一只黑白花纹的美短虎斑猫,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苏笛,苏笛摸了摸猫咪的头,小猫眯起眼睛,似乎很是享受苏笛的抚摸。
“取个什么名字呢?”苏笛边撸猫,边问萧程。
“你说的算。”萧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苏笛笑了,抱着猫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过年,除夕,叫夕夕?有点绕口,要不……”
她看着萧程,眨眨眼:“叫萧萧吧?”
“不行!”萧程断然拒绝。
“哎呀,不要那么小气嘛。”苏笛坏笑着看着眼前无奈的老公。
萧程从苏笛手里拿过小猫,敷衍地摸了几下,便把小猫放在沙发上。
“再想想。”说着,拉着苏笛坐在沙发里。
“嗯”苏笛一眼瞥见楼下客厅茶几上放的果盘,上面有很多糖果。
过年了,糖是必不可少的。
“就叫糖糖吧。”苏笛提议。
“好名字,就是……”萧程蹙眉。
“就是什么?”
“就是甜到忧伤。”萧程笑着揽过苏笛的肩。
“哎呀,好土的词啊!”苏笛取笑他,两个人闹成一团。
“对了,刚才苏明星来了,送了水果,要我们一会去我爸妈那吃饭。”
苏笛从萧程怀里钻出来,理了理头发。
“苏明星?”
“是啊,你看看这个名字就知道我爸妈对他期望多高了,要我说,干脆叫苏成龙得了。”苏笛剥了一个橘子,递给萧程。
“好啊,早点过去帮爸妈干点活。”
苏笛侧头看了看萧程,萧程嘴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