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权夺利,血腥厮杀,我已厌倦多年。”董白摇头道,“若非因为父亲大人,我早就退出中原纷争,稚然叔与我相熟多年,岂会不知?”
在西凉众将之中,与董白关系最为亲近的人,正是李傕。
不等李傕再劝,董白继续道,“我这次东来,本想寻阿姐一家,近日方知陕县变故,如今亲人全亡,也算了无牵挂!或许远去西域,安度余生!”
“碎叶城?”李傕问道。当年董白留恋诸子门学,他最是清楚不过。
“稚然叔懂我!”董白点头道。
“眼下朝廷黯弱,河西多有乱兵,西域早已隔绝。”李傕劝说道,“若无得力人马作伴,小公子不可以身犯险!”
董白虽然一直作男子装扮,却是一名美貌女郎。西凉将士虽多,却都是好色凶残之辈,如今没有了董卓坐镇,倘若同行,或许转眼就会化作盗匪!
牛辅的遭遇,即是先例。
“稚然叔有心了!”董白苦笑道,“我也有此顾虑,故而准备潜往涉县,与陆子羽、夜叉瞳暗中一见,再作打算!”
“若能得到陆氏夫妇相助,当无大碍!”李傕颌首道。
正在这时,帐门有人来报,“东郡太守胡轸在外求见!”
“今日一别,或许再无相见之日。”董白见状,起身告辞道,“西凉军尽失人心,稚然叔也该早做打算!”
李傕点头称是,将董白送到帐外,目送她消失在远处。
“刚刚离开的人,是小公子董白?”旁边胡轸见状,开口问道。
“不错!”李傕叹息道,“若小公子身为男子,我西凉大军何至于此!”
“听说那貂蝉跟在小公子身边,不知真假?”胡轸眼中幽光一闪。
李傕肃然道,“文才,不可胡说!”
此前董卓宠信貂蝉,并且因此疏远军中将士,惹来不少怨恨;倘若董白与她扯上关系,只怕不但关东群雄,就连西凉军士也会有人穷追不舍。
“那也难说得很!”胡轸不以为然。
李傕面露不快,质问道,“文才来找李某,难道就是为了这事?”
“王允、吕布弑杀太师,西凉将士理应同仇敌忾!”胡轸见状,当即说明来意,“段忠明却置身事外,仍然屯驻华阴,稚然兄就这样放任不管?”
“人各有志,岂能强求!”李傕摇头道,“如今我等身处险境,倘若再生内乱,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段煨官居中郎将,在西凉军中的地位,还在李傕、郭汜等人之上;不但是昔日“军神”段颎的从弟,而且为人清正严明,深得麾下将士之心。
“既然如此,胡某另有要事,需要离开军中一段时日。”胡轸顺势道,“稚然兄如此开明,想来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