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夫人的眼泪就像决堤一般涌出:“你居然打我!这么多年你第一次为了那个贱人打我!”说罢痛哭流涕:“你这个杀千刀的!良儿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正当场面陷入僵局,申辰恪看着自己有些发红的手,心里也不是滋味。

“老爷!小公子回来了!”管家急冲冲地跑进来,对着申辰恪高喊道。

申夫人原本瘫坐在地上上,用手捂着脸暗自垂泪。

一听到淮良回来了,激动地站了起来,嘴唇颤抖着,瞳孔倏然放大,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良儿回来了?”

老管家跑的大汗淋漓,气喘如牛地说:“是呢!就在门外!”

“我去看看!”申夫人连忙跑了出去,把什么端庄礼仪早就跑到了脑后,身上的配饰叮叮咚咚想着。

申辰恪倒是比她淡定的多,毕竟自己已经给孟行御写了信,他把良儿送回来也是情理之中。

但江晏清和谌牧远还在这,而良儿已经被送回来了,这就已经理亏了。

申辰恪觉得有些头疼,但一旁的龚远还是一副很淡定的表情,丝毫不觉得这件事情很难办。

“良儿!”申夫人大喊着。

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跑了进来:“娘!”

闻言申夫人红了眼眶:“我的儿!”

申淮良看着她凌乱的发丝和赫然呈现着五根手指印的脸,有些发愣。

他轻轻伸出手碰了碰,又害怕把她弄疼一般。

“娘,你这是怎么了?”申着泪,小心翼翼地问道。

申夫人喜极而泣,抱着申淮良不撒手:“娘没事!你这个死孩子!跑到哪里去了!娘都快担心死了!”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你是一个人回来的?”说罢又快步往前走了几步,看了看门口并没有其他人,心下不免有些疑惑,说到底也就只是个孩子,消失了这么久又自己回来,有些不符合常理。

但又看着他那张软软糯糯的脸,失而复得的喜悦立刻盈满了心脏,又将他狠狠揽入怀中。

申淮良被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我被一个大哥哥送回来的。”

“大哥哥?什么大哥哥?”申夫人又抬头看了看周围,却是没有其他人。

若是看到城里的告示,知道申家丢了小少爷,特意送他回家的话,怎么会没看到下面的重金酬谢?不拿钱就走人?

申夫人一直秉承着钱能解决一切麻烦的原则,同样坚信着所有事情都是物物交换的原则。

物物交换就是,一切都像是天平一样,要得到什么,就要拿同等的东西去交换。

从商的道理,用在这里同样适用。

“是呀!一个好看的大哥哥!”申淮良生害怕自家娘亲不信,还一本正经地解释着:“我原本被一个叔叔带到了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然后我就偷偷从小房子里跑出来了,结果差点被人发现,是那个大哥哥带我走的!”

申夫人的眉头越皱越紧,明摆着就是有人蓄意要带走良儿,结果被好心人救了,只是那个好心人也许也没有多好心,要不也不会在良儿被抓走之后就出手救了他。

大约也是别有用心。

“那你还记得那个哥哥长什么样吗?”申夫人柔声问道。

申淮良点点头:“我知道其中一个最好看的哥哥,我们原来见过,娘亲你也见过的!”

申夫人不解:“我也见过?”

申淮良信誓旦旦地点点头:“对呀!我们好多宴会上都见过,就是坐在皇上伯伯下面那个大哥哥!”

坐在皇上下面的……大哥哥?

墨韵离?

他在暗中跟踪良儿?他想做什么?

申夫人内心一团乱麻,感觉有些东西想抓却抓不住。

“娘?你怎么了?”申淮良心思通透的很,看申夫人一副有些出神的神情,便出声问道。

申夫人回过神来:“没事了,走,娘带你回房间换身衣裳。”

……

龚远见申辰恪有些失魂落魄,忍不住嗤笑一声:“怎么?说到你心坎上了?”

“当年的事是我的责任,我自会担起,你婶婶说的话,你别听进去。”申辰恪觉得内心像刀剜着一般疼,却还想着安慰龚远。

“你以为我会在意那句贱人?”龚远懒洋洋地笑了笑:“天真。”

原本年纪比他大了很多的申辰恪听到这句天真,还是愣住,然后忍不住自嘲:“是啊,天真。”

龚远见他这幅样子,觉得有些无趣,索性转身就走:“今日送小公子回来的人,定不是靖北王府的人,你最好暗地里派人查一查,免得最后不知道怎么死的。”

听到这番话,申辰恪也没有动怒。

且随他吧,毕竟是我欠他的。

……

“人送到了?”墨韵离漫不经心地问道。

墨梅点点头,然后开口:“主子,我还是不懂你为什么要把那个小孩子送回去,把他放在手上,不愁申辰恪的把柄我们抓不到。”

墨韵离摇摇头:“拿一个小孩子当筹码,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长本事了。”

墨梅一听,满良涨得通红:“主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怎么想,但总归计划有变,我们也只能这么做,若是为了达到目的,连小孩子都要利用,岂不是变成了跟他们没两样的人?得来的东西不干不净,我也不想要。”

墨韵离淡淡说道,语气中是实打实的坚定。

这番话如晨钟暮鼓般击打着墨梅的心,他才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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