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吃点东西吧。”弄苗在淑妃的身旁,然后端着一碗醇香的燕麦粥,有些局促不安,但语气中的着急也不言而喻。
淑妃经过上次小产之后,就一直食欲不振,眼看着原本丰腴的脸颊慢慢瘦了下去,弄苗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若不是当初自己没有坚持劝阻她,淑妃大约也就不会掉进水里,也不会失去了腹中的孩儿,一想到这,弄苗便觉得百般自责。
但皇上也并没有因为淑妃小产一事而有所疏远,反而大箱小箱的东西让人抬到了她的寝宫,虽然太医嘱咐说现在淑妃身子弱,最好短时间内不要侍寝,但皇上还是每夜都歇在关雎宫。
但是皇上的温柔却没有能让淑妃安心,反而她整夜整夜的睡不好,头发一把一把的掉,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已,活脱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也没有了以前的娇纵可爱,整日把自己关在宫里不出来,若是非要出来走走,看上去也是死气沉沉,好无朝气。
淑妃仿佛没有听到弄苗说了什么,自顾自的发着呆,眼神空洞无神,就像是被操纵着的皮影人一样,若不是她不时眨着眼睛,还以为是个逼真的木偶人。
“放在那吧。”淑妃终于开口,然后看向了弄苗手里的汤饭,觉得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恶心,她顿了顿,然后还是摇了摇手:“还是拿下去吧,我没什么胃口。”
弄苗着急地不行:“娘娘!这么久您一直不肯吃东西,身体怎么遭得住啊?”
淑妃自嘲地笑了笑:“若是这具身体遭不住,对我来说倒是一种解脱。”
弄苗心里一痛,她开口:“娘娘,总会有办法的您先不用着急,我刚好认识大皇子身边的一个宫女,她家世代行医,只是家道败落,才不得不进宫当了宫女。”
这一席话落地,淑妃还是眼睛一眨不眨,仿佛根本不为所动。
弄苗没有说话,她仅仅是双手有些颤抖地端着那碗粥。
“而且,她大约知道女子若是很难生养,这不仅仅是关系着他们俩的利益,而是她的医术算是一大半都师承其父。”
弄苗的话充满诱惑的在他耳边缓缓响起,淑妃下一秒立马抬头,然后眼神中充满了期盼。
江晏清不语,静静地看着他。
谌牧远见他这样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像一只小猫咪把无关都皱到了一起,看上去倒是很委屈的样子。
“开个玩笑,别当真。”谌牧远挥挥手,然后转身离开。
虽然走的潇洒,但是话语中的落寞还是很明显的感受的到他的落寞。
江晏清觉得有些不忍,走了几步追上他。
“走什么?”然后状似无意地开口。
谌牧远挑眉看向她:“你都不想嫁给我,我还留着干什么?自取其辱?”
语气听起来有几分难过讥诮,但与他微微蹙起的眉毛格外不符。
江晏清笑了笑:“可是你赢了,你留在擂台上。”
“你以为我想要那黄金?还是想要谋个什么一官半职?”谌牧远这才把脑袋扭了过来看向她,然后顿了顿开口问道。
江晏清一时语塞,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谌牧远向她身边凑了凑,低沉而又充满魅惑的声音响起:“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快回擂台。”江晏清心里格外复杂,然后只能如此重复着这简单的话语。
谌牧远似有些不满,微微歪了歪头:“就没什么别的想跟我说?”
江晏清不解:“说些什么?”
“没什么。”谌牧远自嘲地笑了笑,但倒还是往回走去,只是走过江晏清身旁时,还是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江晏清,你没有心的吗?”
江晏清闻言一怔,千万言堵在心口,说不出来。
她是有心的,只是朋友甚至是偷偷喜欢的人都把这种真心不当回事,仿佛就是个什么不值钱的玩意儿一般。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如此的想法算是有些无厘头,但又很清楚自己的敏感和脆弱,毕竟谁都想万事顺意。
“我有。”一声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从朱唇中吐出。
擦肩而过的谌牧远身形一顿,然后还是大步向擂台走去。
没有停留。
江晏清觉得眼睛有些生疼,于是揉了揉,可伸手之后却没有摸到想象中的冰凉。
……
“皇上,这是温公子。”墨韵离简单明了地介绍。
孟行疆收回看向擂台上的目光,然后有些激动地看向身旁的人。
温覃南身姿挺拔、玉树临风,微风吹起他的衣袍,他模样本就生的好,再加上那淡泊无争的神情,看上去倒是真的很仙风道骨。
阳光微微洒在他的身上,像是为他镀了一层微弱的金边一样,看上去宛若天神下凡。
眉眼相似,仿佛那个人还没有离开一般。
“草民叩见皇上。”温覃南端起得体温润的笑容,然后慢吞吞地说道,说着就要跪下行礼。
孟行疆连忙起身把他扶起来,然后欢喜地上下打量了许久,温覃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满眼满心透露着欣喜若狂,但内心却平静的宛如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湖水。
渐渐地,孟行疆明显上扬的嘴角慢慢地变平,慢慢地溢出苦涩和心酸。
温覃南看到他情绪的转变,显得格外的淡定。
“这些年来,真是苦了你了。”孟行疆拉着他的手拍了又拍,仿佛真的心疼到心坎里一般。
温覃南心里一动,然后微抿嘴唇,淡淡开口。
“苦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