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吉反问道,质问声字字如铁,掷地有声。
殷郊既有胆略,也有智谋,今日死在这里确实可惜。
但福祸难料,上了封神榜也并不意味着就真的毫无作为。
只是如果殷郊在这里就已经自暴自弃,又何谈将来?
武吉刚才那惊人的一幕让殷郊的脑子瞬间冷静了不少,望向武吉的眼神也不再如原来那般愤世嫉俗,反倒是张嘴狂笑起来:
“说得好!那就掀翻了他!我殷郊向来不服人,但你倒算是个人物!你姓甚名谁,报上你的姓名来!”
“西岐,武吉!”
一个身披残甲却依旧头颅高昂,一个嘴角沾血双眼尽显不屈本色,两人遥遥相对,各不退让。
两人熟视良久,殷郊忽然勒马转头,打马便走。
“记住我的名字,成汤殷郊!日后相见,定要再与你分个高下!”
眼见殷郊再度恢复了高傲的身影渐渐走远,武吉又沉默了许久,这才默默收了法相落回地面,将手中的离地焰光旗扔回给玄都法师。
“这宝贝今天没用得上,不知道我能不能先把这次数先赊着,日后想用的时候再来借?”
玄都法师伸手接过宝旗,依旧是一派面无表情的模样,根本不理会武吉的讨价还价:
“圣人有命,你须得看着殷郊亲自上榜今日方才算是圆满。”
武吉刚才还有些嬉皮笑脸,听到这话忽然表情一凝:
“非得这样吗?”
“圣人之命,你我照办即可。”
玄都法师不由分说,带着武吉就飞上了半空。
两人在半空中远望殷郊,只见他现在已经不急着催马狂奔,而是不疾不徐地坐在马上,先是到了岐山的中央山脉遇见守在哪里的燃灯。
燃灯见他来到,立即大声喝道:
“孽障!此处无你的活路,还不转头离去!”
说罢,燃灯祭起杏黄旗立刻就有万朵金莲现出,只等殷郊放出番天印,他便立刻动手把它打回去。
但谁知道此时殷郊早已经不是先前的他了,若是先前他一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用番天印打上一记再说。
而此时的殷郊却只是鄙夷地斜了燃灯一眼,嘴里慢慢地吐出两个字:
“做作!”
说罢,便立刻打马转身慢悠悠地就此离去。
燃灯本来已经做好了要戏弄殷郊一番的准备,但谁知道殷郊根本就不跟他动手不给他机会。
大张声势的燃灯反倒是尴尬地扑了空,而且还反被殷郊这瓮中捉鳖给讽刺了一句,脸上顿时挂不住,只得灰溜溜地收起了杏黄旗,默不作声地抽身离去。
殷郊紧接着又到了正西方,武王姬发和姜子牙手持素色云界旗严阵以待地守在这里,四只眼全都紧张地盯着殷郊,唯恐他一个突然就把番天印直接打了过来。
“果真天命在西岐!”
殷郊用第三只天眼看了姬发半天,只见他身上的天子气运滚滚如龙浩如烟海,看来西周代商确实已经是定势不可更改。
殷郊熟视良久,最后只得长叹一声,转头扬长而去。
眼见面前的路越来越窄,殷郊面前更是出现了两边山壁高耸,中间只能容一人徒步穿过的一线天地形。
他要真是进了这里,只怕两边山壁一夹,他就再也无法逃出生天。
但前提是,殷郊今天还想着要逃出生天才行。
“广成子!我知道你就在这里!”
殷郊驻马不前,没来由地忽然大喊道。
“额!”
广成子果真尴尬地从山顶露出身形,恼羞成怒地大骂道:
“殷郊!你这孽畜竟敢直呼师名!真是大逆不道有悖人伦!”
殷郊只当广成子是个跳梁小丑,看着他不屑地笑了笑,这才说道:
“广成子!你若真待我如子,我自然待你如父。但你可敢对天发誓,你不是因为一己私利才收我为徒?”
“你要是敢发誓,我现在就跪下来给你磕三个响头赔礼!”
广成子被问得一时语塞,手指指着殷郊气得直发颤,但就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不过是拿我们兄弟来挡灾替死的!”
殷郊怎么也是个王子出身,比一般孩童要早熟得多,广成子又自以为聪明地不怎么防备他,因此才让殷郊无意中得知了残酷的真相。
事已至此,广成子只好顾左右而言他,用大声怒喝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殷郊!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的道行神通法宝也都是我给你的!结果你却忘恩负义投了殷商,当日你立下的誓言,该是兑现的时候了!”
“我当日要是不发下毒誓,你会放我下山?”
殷郊哈哈大笑,然后潇洒地一挥手,身上包括番天印在内的众多法宝全都离了身,飞向广成子。
“这些法宝上都还留着你的印记,我要是真的做事出了格,只怕你第一个就催动番天印直接杀了我。好一个把法宝送给了我!这,还真是师徒情深!”
“至于你们救了我兄弟俩的性命,我兄弟俩到今日也算是还给你们了;这一身神通算是替你挡灾的报酬,从此你我两清以后概不拖欠人情,你看如何?”
殷郊看着着急跳脚的广成子,自己反倒是不慌不忙地一一道来。
广成子气得脸色铁青,他心里的这点算盘竟然被殷郊完全看穿,本来今天他才应该是笑到最后的那人,可殷郊如今却是这么一幅轻描淡写的表情,广成子不禁有种被愚弄的羞辱感。
“少说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