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的悬浮塔楼上,星火旺盛,天地灵气已经入驻游离地狱。山间红花绿叶,汩汩细流,血蟒尸山如今一派新貌。
远远地可以看到天边有一片红色的花海,像火焰一般在燃烧,那是“亡灵花海”,是下一个将要征服的地方!
在那之前,蜀山天门的师徒六人将在血蟒尸山休息一天,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梁咏怀神神秘秘地走到一片花丛中,眼见四下无人,就从广袖里掏出了如意乾坤袋。只见他神情紧张,有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心念一动,手心里多了一样东西。
光华散去,那东西竟是一个小人!一个与暮行天问一模一样的小人,他正躺在他的手心里,蔫蔫的有些缺乏生机。
梁咏怀小声地唤道:“师尊!师尊!”
小师尊睁开眼睛,小眼珠子左右转了转,想要坐起来,却没什么力气。梁咏怀用指尖扶着他的腰,帮助他坐直了身子。刚想移开手指,他又要倒下去了,赶忙又垫在他腰后,给他当靠背。
“师尊怎么没精打采的?”
“你是谁?”
“师尊您不认得咏怀啦?”
“这里是什么地方?”小师尊说话有气无力的,好像脑袋千斤重。
“这里是游离地狱呀。”
“地狱?我是谁?”
“啊?”
小师尊竟然连自己也不记得了!梁咏怀隐约觉得自己犯事啦!
这个小人是暮行天问用符箓化成的,是他的一缕神识,有一些神力。那天一看到这个小师尊,梁咏怀就两眼发光,心心念念的。
身旁的师尊一本正经,话也不愿意跟他多说,唯有寄希望于这个小人。因此后来小人跑回来报信的时候,被他拦截下来了。
暮行天问听说几个徒儿都被人抓住了,就让小人带路,来到了洞穴人的巢穴中,救出了大家。
梁咏怀悄悄地将小师尊塞进了如意袋!
暮行天问似乎忘记了这个小人,也没找他要。
不曾想现在放出来,小人变得懵懵懂懂,连自己也不记得了!莫不是如意袋里太黑暗,他被困得找不着北了?
他身高不足两寸,小小的,泪眼朦胧,问道:“我是谁?”
梁咏怀捂着口鼻,不敢相信他竟能发出如此软语!这真的是他的师尊吗?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跟正气凛然的师尊,简直是判若两人!
“您是……您是小暮!”梁咏怀自作主张地给他起了个亲昵的名字。
“小暮?我是小暮?那你又是谁啊?”
“我是咏怀!”
既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梁咏怀生出了一些恶作剧的念头来,尽管将他捧在手心里,指尖戳戳这里,摸摸那里,弄得小人浑身不自在。
“放开我我要回家!”
“您家就在这啊!”
“你一定是在骗我。”
“咏怀从不骗您。”
不知道为何小师尊变成了这样,但毕竟是师尊,梁咏怀也不敢太过分了,就将他放在草地上。那草地比小师尊个头还要高,他一下子就跟置身丛林一样了。
天大地大,他如此渺小,压根不知道该去往何处,就又眼巴巴地看着梁咏怀。
梁咏怀眸子里柔情万种,将他捧在了手心上,道:“师尊,以后我去哪里,您就去哪里!”
得了一个拇指师尊,他感觉心里那空荡荡的地方似乎有东西给填上了,只管看着小师尊,发呆、傻笑。
与小师尊安安静静地度过了一个下午。
*
“梵兄,你……为何如此关心昱儿?”
端木昱儿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他想知道这是否是由于结为道侣的原因,让梵沧海对自己多了几分爱护。据说男女双方结道侣,会有牵姻缘的作用,互相关爱是正常的;但男子之间结为道侣,只会有助于修为上的提升,不应该再有其他!就算有也只是友情加深了而已。
梵沧海似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眼睛眨了眨,道:“不管是亲传弟子,还是非亲传弟子,我们都是人,是有血有肉的生命,不能成为别人的棋子。”
果然梵沧海是义薄云天的,他不过是出于友情关怀!端木昱儿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接下去一句话又让他提心吊胆了。
“特别是昱儿,我绝不会让你陷入危难之中的。”他略微低下头,有些不敢看端木昱儿的眼睛,可后者已经呆住了。
*
肖楚心在溪边支着一根竹竿钓鱼,他盘着腿闭着眼睛,不知道的会以为他在打坐。
蓝意雪不知何时坐在了旁边,安安静静地不发一语。
这条小溪刚形成不久,也不知源头在何处,却时不时有鱼儿游过,很是神奇。
“大师兄。”
蓝意雪突然出声,肖楚心没睁眼,问道:“意雪何事?”
“梵沧海说,你们的道侣牺牲了,是什么意思?”
肖楚心沉默了半晌,终于睁开眼睛,手上的竹竿还没有鱼儿上钩。他叹了一口气道:“他胡言乱语,你还当真了?”
“可师尊,确实用端木昱儿当诱饵了,若咱们点亮星火遇到挫折,师尊的结界一破,那端木昱儿……”
“师尊的结界是那么容易破的吗?你没看到最后还好好的?”
“大师兄你偏袒师尊,意雪要听真话!”
蓝意雪入天门才十余年,修炼之初没有与任何人结为道侣,也没有碰上其他亲传弟子结道侣的时期,因而对此事不甚了解。只知道结道侣是为了修炼,却不知还有别的用意!梵沧海的话引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