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梵沧海是否从小师尊那里得到了金玉良言,但见他和端木昱儿离开了梁咏怀的房间,出去找邱天道长了。
本来,在身后议论人非君子所为,但小道侣二人心中抑郁难抒,忍不住就说开了,两人对邱天的评价着实不怎样。他从昆仑台而来,做事中规中矩,性格软弱,为何会主持玄门这样重大的事件?难道就凭着神阶中期的修为吗?难道就凭着一块冷冰冰的通行令牌吗?
两人说着说着便找到了邱天,他刚送走几个宗门宗主,看上去有些烦躁。
端木昱儿笑吟吟地道:“邱道长,不知那几人又给你出了什么新招?”
邱天道:“还不是为了中央门!说他们的弟子现在吃都吃不饱,再没个决断,就要散去了。”
端木昱儿眼睛一亮:“散去?求之不得啊!”
梵沧海道:“实话告诉你吧邱道长,现在天门已经没有储粮了,大家僵持下去,只能抱着饿死。无疑,这将是今年最好笑的笑话,载入史册,亦能警醒后人。”
“我们是不会妥协的!”端木昱儿重重地重申了一遍。
邱天道:“你们越是这样坚持,他们越觉得上面有东西。若无东西,为何不光明正大地让大家瞧上一眼?非要闹到现在这样的地步?接下去,天气可要越来越糟,上山下山都难,怕是真的要抱着饿死了。”
梵沧海道:“没东西?谁说没有东西?我们师尊的万卷藏书不算东西?我们师尊的珍贵法器不算东西?我们师尊的毕生精力都在那里!这帮人一上去,便要洗劫一空了!”
“都是有修为的修士,宗门之主,梵公子怎么说得如打家劫舍的贼人一样?”
“不用我说,本就是如此。”
端木昱儿道:“梵兄本是多温顺一个读书人,现如今被逼到说这些狠话。邱道长,你不理解也就罢了,若无法掌控全局,不如返回昆仑台,请示一下我们的师尊?”少年算是给邱天指一条明路。
邱天道:“你以为昆仑台很近吗?事情未办妥,昆仑台的传送门一日不会出现。”
梵沧海有些埋怨:“那可就怪了,难不成,还给了一定的期限?而且这个期限还不短?”
“天机不可泄露,你们休要再胡乱打听。你们找我就是为了来拌嘴吗?”
前面的话或许说得有些僵硬了,接下去却是要请人家办事。梵沧海是拉不下面子的,一说到中央门,他就火气蹭蹭蹭地往上冒,还能保持这样已经是很得体了。
端木昱儿接过了他的担子,对邱天道:“邱道长,你一直不相信有第三方势力,到今日你可得信了。”
“你有证据?”邱天有些讶异。
“我们的二师兄刚冲毁锁骨钳,就着了人家的道,丢魂了。”
“神者境丢魂了?”
“这与境界无关,他所遇到的事,本就是他从小到大难以克服的心魔!好巧不巧,在许多人都不希望看到他出来掌控局面的时候,这心魔将他击倒了。”
梁咏怀遇到有人虐猫,还是一只纯黑色的猫,与他小时候所犯下的罪孽,如出一辙。说这是巧合,小道侣二人根本就不信。
什么人对他恐惧的东西如此了解?
虽无证据,但端木昱儿仍要把这件事跟那看不见的邪恶力量挂到一起,好让邱天出手相助。虽然此举有些卑劣,为了保护天门,保护师兄弟们,这点手段还是要有的。
*
小宇好不容易才在厨房里搜罗出几颗莲子,还有百合等材料,亲自给梁咏怀熬了莲子羹。苗厨子帮不上忙,因为他心爱的厨房,如今空落落的。他恨透了那些不请自来的三教九流,将他心爱的厨房、园子、食材,糟蹋得满目疮痍。
小宇一边忙活的时候,他就在一边磨刀,一柄菜刀魔得能削铁,能断玉。
“苗师兄,节哀顺变吧。我们都期盼着,待他们饿得受不了了,就会自个下山去,休想再上来!”小宇如此安慰他。
苗厨子满脸怒容:“这是吃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人吗?天门何故要遭受此等无妄之灾?”
小宇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件事议事厅里讨论十天了,也没有结果,咱们又能说出什么来?”
“我告诉你吧,这些三教九流的,不上到中央门是不会罢休的!所以,我们,”苗厨子举着菜刀,轻抚了下刀刃,一缕血丝便涌现了,“我们,必须要反击!让他们知道,天门不是他们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
他言辞十分激烈,菜刀已经准备就绪。小宇生怕他冲动坏事,劝道:“反击是一定要反击的,待四师兄吩咐,你可千万不要自己去闯,免得闯出大祸。”
“小宇,莲子羹好了吗?”君无殇从外面进来,一眼便看到了狼狈的厨房,到处是残羹冷炙,橱柜里一根菜叶子也看不到。
“这些狗东西!”他骂了一句,小宇将莲子羹倒出来,君无殇道:“我给二师兄送去。”
小宇还想说什么,君无殇已经端着托盘走了,他隐约觉得自己被君师兄讨厌了。
*
哼,梁咏怀,你能冲毁锁骨钳,我们就能让你再戴回去!白继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梁咏怀的床前,他手上拿着一枚小小的法器,淡蓝色的爪子状法器,正是最上等的锁骨钳。
为了来天门有必胜的把握,他可是花了极大的代价,才准备了六枚锁骨钳。前面已经花了五枚,现在手中就剩下一枚了。好在林宗主说到做到,她果然让梁咏怀生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