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妃微眯了一下眼睛,“那太子怎么想的?也相信你舅舅真的贪墨赈灾银两,杀人灭口?”
太子忙摇头,“儿臣自然是相信舅舅的,但是儿臣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的态度。”
“父皇将此事交给儿臣,也是给儿臣一个机会。”
武德妃眸光半敛,挥开小宫女,坐直了身体。
“什么机会?太子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太子抿了下唇角,掀开袍子,跪在地上,“母妃,此事箭在弦上,儿臣因顾尚书和淮安一事,已经让父皇失望了,此事....”
“儿臣也只能秉公执法。”
‘嘭
茶杯重重的砸在了太子的脚边,发出清脆的响声,武德妃面容阴沉。
“那是你舅舅,你以为卫国公府失势,对你有什么好处?”
“太子,本宫是你母妃,卫国公府是你的后盾,你做事要想清楚后果。”
“还是说你心里压根就没本宫这个母妃”
太子幽深的眸光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厉色,抬头的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
“母妃何出此言,儿臣自九岁便跟在你身边,你对儿臣的好,儿臣都记着,在儿臣心里,儿臣就只有你这一个母妃。”
武德妃神色微松,却仍道:“本宫不管,身为太子,你一定要为你舅舅撑腰。”
太子剑眉一蹙,想要说什么,又住了嘴,都说妇人目光短浅,他如今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等出了宫,还是去找一趟卫国公,到时候卫国公再和母妃解释此事。
正想着,门口想起了一阵脚步声,“母妃,太子哥哥,你也在呀?”
太子回头,看着从外面进来的寿阳公主,露出一抹笑容。
“看你额头上全是汗,又去哪儿玩了?”
寿阳公主拿着帕子擦了一下脸,“去御花园扑蝴蝶了,这段日子天天憋在宫里,实在无聊。”
一旁的武德妃听了,忍不住拉着寿阳公主坐了下来。
“不是让你好好在屋子里绣百寿图吗?你祖母再有一个月就过寿了,到时候拿不出像样的东西,又被瑞安那小蹄子抢先了。”
提到瑞安,寿阳脸色不太好看,“你还说,上次她让我跪佛堂的事儿,母妃都没找她算账。”
武德妃也生气,“你以为本宫不想,还不是瑞安那贱蹄子聪明,先去了你祖母宫中请罪,母妃有什么办法。”
“日后想办法讨回来就是了,只是谢家的七公子,你就死心吧。”
寿阳一拧身子,坐在了椅子上,“都是苏浅那个小贱人,上次要不是她,我怎么可能会去跪佛堂,日后见着她,定要她好看。”
太子略一抬眸,不想听这些争风吃醋的小事,只拱手便准备退下去,却被武德妃给叫住了。
“太子,明日让太子妃进宫来陪陪本宫这个母妃,许久也都未见过她,怪想的。”
太子一迟疑,“母妃,太子妃她如今有孕在身,怕是....”
“不是已经过了头三个月,她怀孕多金贵,连看看母妃也不行吗?”
太子忙点头,“是,儿臣明日让她进宫。”
.......
天色乌黑阴沉,一阵冷风顺着窗子吹了进来,发出‘吱呀的声音,烛火也暗了几分。
苏浅裹紧了床上的被子,看着明夏将窗子关好,开口说道:
“你也快回去睡吧,看呀女子,今晚的雨不小。”
明夏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忽然一阵风,又把窗户吹开了,雨水顺着窗外飘了进来。
“小姐!”
听到明夏的喊声,苏浅黛眉一拧,披上外衣下了床。
“怎么了?”
明夏看着窗外,抬手指了一下,声音有些害怕。
“奴婢...奴婢不知道刚刚是不是眼花了,好像看见一个人。”
“也可能是奴婢看错了,毕竟将军府那么多侍卫....”
苏浅听了,忙转头问道:“清屏呢?”
明夏也反应过来了,拿起墙角的纸伞。
“今日上半夜是奴婢当值,下半夜是清屏,所以奴婢让她先在后院休息呢。”
苏浅将衣服拢在身上,迈过门槛往外走。
“马上去找陈恒和袁硕,立刻赶去后院。”
明夏应了一声,拿了两把伞,给苏浅打着,然后道:
“奴婢先送小姐去后院吧,这路不好走万一遇到那歹人...”
苏浅将伞和琉璃灯接过来,摆了摆手,“你快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明夏无法,打伞提着灯就往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
“陈侍卫,袁侍卫....”
后院和前院也不远,走路也就一炷香的功夫,只是雨天路滑,苏浅心里急,但是走路到底还是别往常慢了些。
“你...你是谁?再往前走,我可动手了。”
苏浅听到里面的声音,是小婵传出来的,顾不得许多,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
琉璃灯朝着屋内的黑影就砸了过去。
那黑影早有察觉,往后退了几步躲了过去,只是琉璃灯中的火苗却落在了黑影的头发上,瞬间烧焦了一片。
苏浅眸光冰冷的看着黑影,“是沈眠派你来的?”
黑影没有做声,捂着发丝,只盯着身后的清屏,手里的剑尖一抖,直奔清屏而去。
“你今日必须死。”
苏浅忙拉着清屏往后躲,手里的琉璃灯眨眼间被黑衣人砍成了两段。
黑影还要动手,外面传来重重的脚步声,火光冲天。
“老爷,小姐和那贼人就在里面。”
黑影眼睛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