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差不多持续了两个时辰,废纸图样已经摞了一桌,这才终于有了最后的定案。
原本半掌大小的匣子增加到了拳头大小,里面的零件也是一再删减,差不多砍掉了一半的数量。
为了降低复杂度,何鹭晚也同意将“发条”改为手动的转柄,在顶端设计一个拇指大小的圆环,以供她用手转动。
“呀,没想到何小姐的创意如此非凡,陆某也是大开眼界了!”掌柜在这两个时辰的交谈中,彻底认可了何鹭晚,就连自称也发生了改变。
何鹭晚浅笑道:“晋伯过誉了,如果没有您的帮忙,这最后的图纸也没法完成。”
陆晋对何鹭晚的好感度可谓直线上升,他慈祥地笑着,主动为她提供了便利:“我现在就修书一封,何小姐若要去其他两家的话,带上过去会省很多麻烦。”
何鹭晚大喜:“有劳晋伯了!若是三家同时动工的话,工期会缩短不少吧!”
“是这个道理。”
解决了“简易怀表”的图纸问题,手铃相对就简单多了。
何鹭晚确实对手铃的音色和材质有些特殊要求,但阑王名下的铁匠铺又怎会缺稀有材料?
到走的时候,陆晋表现出了明显的不舍。
他感慨:“陆某不知多久没与人如此畅快地切磋讨论了,今日对何小姐真是一见如故,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何鹭晚不禁莞尔:“瞧晋伯说的,跟我们以后再也没有见面的可能了一样。若是您有空,递个贴子到我那儿去,我随时上门拜访。”
陆晋迟疑了一下:“这……这样合适吗?”
何鹭晚知道他是顾虑自己的身份,于是她拿着腰牌晃了晃:“这东西可不是一次性的,晋伯放心吧,我多得是出来的机会,那位不管。”
陆晋不免欣喜,激动地话都打磕了:“好……太好了,那……那陆某若遇到了难解的设计,便请您过来叙话!”
“一言为定!”
从陆晋那边出来,已经是正午,耀阳当头,难免有些炎热难耐。
“小姐,我们找家茶馆避过日头再走吧?”风谣瞧着那轮不饶人的烈日,不禁提议。
“恩……买把伞继续走吧,就算有晋伯的书信,另外两家也免不了一番交代,时间能省还是省下的好。”何鹭晚想了想没有同意。
于是两人在街边买了两把阳伞,就这么踏着满地金辉继续往城北的铺子去了。
有了新的设计图和陆晋的书信解释,何鹭晚办起事来就快了许多。
在两家店里的停留时间还不如花在路上的多,所以两个时辰不到,她们就从皇城边上的铺子里出来了。
“呀——我终于安心了!以后有武器在手,就能省下很多功夫了!”何鹭晚出店之后伸了个懒腰,顿感如释重负。
风谣不解:“您今日让人做的,是武器?”
是装饰品还差不多吧。
“对我来说,那两件可是神兵利器。”何鹭晚神秘地笑着,却没有继续解释下去。
“好了!我们回去吧!看看街边有没有什么好玩的物件,买几个回去送给苏朵。”
风谣失笑:“小姐,苏朵又不是小孩子,您怎么说得跟买个玩具回去打发孩子一样?”
何鹭晚正色:“她怎么不是孩子了?她才十六岁好不好!”
您不也只有十六……
但风谣看何鹭晚那么认真,这句话愣是没有说出来。
“哎呀,今天可是走运了,居然同时见到两位皇子!”
“我说怎么这么热闹,原来是皇子上街了。”
“诶,这人挤人的围了这么多层,让贵人怎么走啊?可别耽误了大事。”
“我听前面的人说,好像是两位皇子停车在叙话。”
……
突然,何鹭晚感受到了一阵庞大的混合情绪,是由大批人的好奇、兴奋和惊喜组成的。
然后她才发现前面不远处的路上,有一大群百姓驻足围观。
走近听后,终于明白,原来是两位皇子引起的轰动。
“老伯,前面的是哪两位皇子啊?”何鹭晚忍不住向一名伸着脖子努力往里看的老人问道。
“我跟你说,今天真是稀奇,不止太子殿下,居然连阙王殿下也上街了,还赶在了一起,你说巧不巧!”老人家十分兴奋,似乎想一睹皇子们的真容,说话的时候都没有看何鹭晚一眼。
不过何鹭晚并没有介意。
不止不介意,她也一样兴奋了起来。
阙王!
前面的两辆马车里,有一个载着活生生新鲜的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