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鞋到底哪里好了?!居然这么得王爷的眼!
“贱人!她定是在青楼学了些肮脏下流的手段,才迷住了王爷!真是不要脸!”薛从柔将手边的瓷器砸了个粉碎,周围跪了一地泫然欲泣的丫鬟们。
她越想越气,从她有孕到现在,王爷可是一步都没有踏足过仪柔阁!那贱人凭什么?!
“侧妃娘娘息怒啊!小心动了胎气!您自己的身子要紧!”大丫鬟玲萝赶紧端了杯茶给薛从柔顺气,生怕她气坏了自己。
“滚开!不用你来教训我!”薛从柔暴躁地掀翻茶盏,茶水泼了玲萝一身,她赶紧跪下来请罪。
“侧妃娘娘,王爷只是小坐,也未曾留宿,定然是嫌弃那何氏不干净。一个被玷污了的庶女,怎能和有了身子的您相比啊。”冰萝膝行两步上前,小心地劝导着,她瞧见薛从柔的脸色苍白,头上冒了虚汗,赶紧给一旁的玲萝使眼色。
玲萝赶紧退出去请府医,听着身后仪柔阁内打骂的声音,脚下的步子更快了几分。
瞻晴轩内,不同于仪柔阁的凌乱不堪,白倚涵身边的下人们永远是恭谨小心、井然有序的。
白倚涵正在偏房习字,听见脚步声接近便问道:“那位身子如何了?”
笠川欠身禀报:“刚请了府医问诊,说是又动了胎气,需要静养再喝些保胎的药。”
白倚涵手下的笔锋平稳有力,冷笑一声:“自己的身子不知道好好养着,怕是要等孩子没了才知道哭天喊地去后悔,真是愚蠢。”
笠川低头不语,她向来对这个服侍了十多年的主子十分敬畏。
“角儿里的那个呢?”白倚涵放下笔,慢慢往主屋走。
笠川赶紧跟上,说道:“这几日倒是消停下来了,她似乎是转遍了王府,但没有和任何一位姨娘打过照面。还有,王爷每天也都……”
“会去那儿小坐一会儿是吗?”
白倚涵坐在美人榻上,优雅地取了身边的茶盏到面前,倒映在茶面的双眸中满是怨毒:“他倒是护得紧,生怕本妃找到下手的机会。”
笠川不敢说话,户部那边的安排全部毁于一旦,前天晚上小姐收到外祖的来信后,就一直阴郁着脸,昨日更是下令杖毙了一个浇花时洒了点水在石子路上的丫鬟……
“府里都怎么说的?”
“已经没有了说法,奴婢去打听都探不出关于何氏的闲话来。”
“这么说来,她倒是有本事把下面人的嘴都给管好了?”白倚涵抿了丝不屑的笑:“本妃倒要看看,她有没有本事让上面的人也都闭上嘴。”
三天后,说是殷封阑官场顺遂,加上薛从柔身孕已满三月,王妃提议,晚上在仪柔阁办一次晚宴。
一来庆祝殷封阑事事顺利,二来也祝愿薛从柔能顺利诞下小皇孙。
“小姐,您今晚要怎么打扮啊?”苏朵把小仓库的清单列了又列,好东西实在太多了,真不知道该用什么好!
“裙子穿之前左侧妃送来的那条吧……对,就是那个浅蓝纬锦的百褶裙,上次我让你拆掉了金线的那条。”何鹭晚在铜镜前自己梳妆着,一旁准备侍候的风谣略显尴尬地站着,颇有些手足无措。
苏朵嘟囔着“那么漂亮的金线干嘛拆下来”,但还是听话地去取衣服。
何鹭晚只用了四支素银簪子定好发髻,然后插了一只带有流苏的白玉长簪当做装饰,就完成了头上的打扮。
“姨娘……您会不会打扮得太素净了?”风谣觉得不好,好歹是备受王爷重视的人,就是侍妾也可以稍微好看一点。
“我打扮那么好干嘛?”何鹭晚问得理所应当,风谣张张口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打扮好看点当然是给王爷看了!
像是看出了风谣的想法,何鹭晚笑着摇摇头:“今天的主角不是我,再招眼一点你就可以提前帮我置块儿坟了。”
苏朵抱着衣裙小跑进来,手上还有装着“珠合香”的盒子。她冲何鹭晚调皮一笑道:“今晚怎么说也是个宴会,小姐还是擦点香粉再去吧。”
“你呀。”何鹭晚失笑着点点头,这两个丫鬟真是以打扮她为乐。
三人很快收拾好往仪柔阁去,大老远就见着仪柔阁内灯火辉煌,侧门边的下人们来往如潮。
其中的装点更是华丽精美,让人看着就不自觉地被气氛感染。
何鹭晚尤其容易受到气氛的影响,此时她不自觉地面露微笑,皓齿明眸荡着人心,只一眼就再难挪开目光。
院中已有几位侍妾在等候,她们见了何鹭晚各有不同的表情。
这非同寻常的敌意让何鹭晚略微收敛了笑容,抿了丝得体的微笑,朝对她没有敌意的那位女子行了个平礼。
落座后不久,侍妾们就全部到齐,左淑楠也随后而至,白倚涵更是姗姗来迟。
她面上隐有怒容,左淑楠见了立刻轻笑一声,同旁边的人打趣她又没能请到王爷与她同来。
薛从柔在婢女们的搀扶下缓缓而至,见了白倚涵只懒懒行了个随意的礼节,在雪上又加了把霜。
终于,在众女的期盼下,院外的通报响彻每一个角落:“阑王殿下到——”